刚刚松下一口气,心头磐石落地,惊觉一身冷汗被春风吹得刺骨,就听慧贵妃在她对面,不温不淡,似嘲若讽的笑道:“昨儿本宫倒是睡得沉,就连齐妃宫里接二连三的失火,竟然都不知道,听说是才灭了,这火势又起来,又灭了,又起来,足足折腾了数次才压下去?”
齐妃点头,“是起了三四次火,不过好在并无人伤亡,不然,今儿殿下登基,我那里却是闹出失火的事,别人还当我是故意纵火给殿下和娘娘添堵呢!”
慧贵妃轻笑,“你不这样以为就好。”
齐妃顿时……
几个妃子,原本只是取笑齐妃,可听着慧贵妃这话音儿,倒像是话里有话,不由笑声渐止。
齐妃刚刚落下的心,就又悬起来,“娘娘这话说的,倒是让臣妾无以作答,臣妾膝下又无皇子,如何能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齐妃此言一出,几个膝下有皇子的妃子,顿时脸色一白,不由齐齐恨恼的剜了齐妃一眼。
莫说她们的皇子尚且还小,就算年纪合适,她们也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去做那冒险的事。
成则罢了,不成,那可是要掉头的。
这帝王之位,看着荣耀,实则如何,个中艰辛,也唯有自己的品,做个闲散王爷多好。
这齐妃……真是该死的,这是想要祸水东引吗?
有心直口快的,便一脸不悦的道:“娘娘这话什么意思,我们膝下有皇子的,就该有不安分的心思吗?未免说的也太诛心了,好在慧贵妃娘娘英明。”
齐妃顿时……
纵然心头有一万句话能将她怼回去,可这么些年来,她可是一直给自己营造了一个敦厚老实的形象。
敦厚老实的人,怎么能伶牙俐齿口若悬河呢!
一捏帕子,齐妃只咬唇不语,一脸干着急的样子。
慧贵妃便嗔了那妃子一眼,“好了,齐妃昨儿刚被大火吓着,现在怕是还心有余悸呢。”说着,转头朝一侧宫女问道:“今儿太医院谁当值?”
宫女立刻回禀,“启禀娘娘,是陆太医当值。”
慧贵妃便道:“去把陆太医请过来,让他给齐妃瞧瞧。”
宫女应诺,当即执行。
齐妃连摆手,“不劳陆太医了,不过是吓了几下,不碍事的。”
慧贵妃就道:“夜里走火,最是容易受到惊吓,若非被吓得厉害了,妹妹昨儿夜里睡得好好地,如何会突然要水。”
慧贵妃此言一出,齐妃一下子明白过来。
原来她们以为她夜里要水,是只当她被夜里失火吓得失禁了,所以才……
一意识到这一点,齐妃心头再次涌上的不安,便又一次烟消云散。
心里暗笑,如此,倒要感谢那几次失火了,不然,她这夜里要水,可如何解释!
只是……昨儿要水的事,到底是怎么就传了出来!
萧煜登基大典必不可少的一环,便是叩拜以慧贵妃为首的先帝遗妃,此时,萧煜和一众大臣,还在祭祀祖宗,距离叩拜她们,最少还有两三个时辰。
春日明媚,比起大殿之上的无趣,这御花园里,自然是更让人流连忘返。
分明只是在御花园相遇,大家却是逗留着说起话来,慧贵妃不急着去大殿那边,旁人就更是不急着了。
几句闲聊,陆太医便随着宫女遥遥走来。
几个妃子立刻避闪到一侧。
待到陆太医行礼问安过后,慧贵妃指着齐妃道:“劳烦陆太医给她瞧瞧,昨儿寝殿失火,受了些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