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的京城,毫不受暗下来的天光影响,街道上,虽不如白日里熙熙攘攘,但也毫不冷清。
京城最繁华的地带,极宽的主干道纵横交错,每条路上铺着长石板,能四五辆马车并行。
这其中有条街,每到入夜,繁华更是远胜白日。
只要走到街口,那街上蚀骨的香气,仿佛都长了手般,不住地招呼着人朝里走。
这是温柔欢乐乡,却又同那寻常花柳之地不尽相同。
若无显贵引见,旁人纵使有千金,也是不能进入这条街任何一家花楼的。
这其中,最为热闹的一家,便属这街道居中位置的,不夜宫。
“听说凤舞姑娘今夜挂空牌?”
“嗐,兄弟,凤舞姑娘别说挂空牌了,就是她上了牌子,又哪能轮得到咱们一亲芳泽?”
不夜宫,二楼一个厢房内,两个公子哥儿在四五个姑娘的围坐中,兴致盎然的频频举杯。
陪坐中一个颇有风韵的姑娘,听两人如此说,忍不住插嘴,故意扭捏着姿态:“李公子,您有我们作陪,怎么还想着别的姑娘呀!”
“别的姑娘?”其中一个着蓝衫的公子哥儿毫不理会她的作态:“凤舞姑娘和你们可不同。仙儿一般,凡间难得有此的极品,这京城之中可有第二个能比?”
另一个着绿衫的公子哥儿附和道:“听过这不夜宫,曾几乎在此街差点无法立足,若不是三年前,徐妈妈不知从何处请来了凤舞姑娘,只怕你们早已流落到其他花柳小巷中了。”
周遭几个姑娘,听了这抬高踩低的话,却无一人面上有所不服的。
刚才开口的姑娘又忍不住出风头一般:“二位若想一亲凤舞芳泽,倒也不是不可能……”
两个公子哥儿皆来了兴趣,蓝衫的那位将这姑娘一把抱到自己腿上搁着,对着她的脸狠狠的亲了一口:“都说这不夜宫中,除了凤舞姑娘本人,没人能拿的了她的主意。小乖乖,你倒和我说说,你有什么方法?”
这姑娘两颗眼珠滴溜溜一转,双臂缠上蓝衫公子哥儿的颈子:“我告诉您呀,这凤舞一不爱银子,二不惧强权,她呀,就喜欢那威武勇猛的男子。您瞧那前段时间刚在北关打了胜仗回来的那个少年将军……”
“姓邢的那个?怎么,他起过凤舞的牌子?”
一旁的姑娘一听这个话头,七嘴八舌的也八卦起来:“何止起过!凤舞还专门为他留过牌子!”
蓝衫公子哥儿怀中的姑娘将脸凑到他耳根边上,温声软语:“所以呀,李公子若想也起了凤舞的牌子,那恐怕得学那位将军,先带了兵去北关走一遭……”
热气缓缓的从唇齿间喷过来,这蓝衫公子哥儿忍不住一个打横将怀中姑娘抱起,朝内室去了:“北关我是去不了了,今夜我先带你逍遥天儿上走一遭吧!”
屋内其他男女皆是大笑不止。
这笑声透过厢房的窗,传到一楼大厅内,在厅中招呼客人的徐妈妈,听了却忍不住叹气。
“急什么,只要她人在这不夜宫,你还怕没生意好做?”一旁在不夜宫内负责迎来送往的老邱宽慰她。
这老邱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面相稳重,虽长处这烟火之地,却毫无浮躁之感。
徐妈妈也已经四十出头,浓妆艳抹也遮不住的皱纹此时更深了几分:“再好的招牌,若是蒙了尘,也起不了吆喝的用!”
她眼光投向一楼大厅内,那张挂着各姑娘画像的墙上。
这大厅内的装饰和格局不是这条街上任意一家花楼可比的,但所有踏入这不夜宫中的人,第一眼不会被这满屋富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