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道之中,以气生丹可谓绝大多丹修之人耗尽一生都触摸不到的学问。而此时开炉炼丹的老仙,恰巧是那绝大多数人的对立面。
炉鼎之内。
自盖罩所存烨土所化之气,沿着鼎炉壁慢慢滚落鼎底,与清浊二气逐渐接近。
三种气都非等闲,又岂是那等听话,甘于与其它交融。
此时,灰金、白、黄三种气体呈犄角之势,各悬一空。任炉内升温,却不见融合之势。
即使此时的它们即已没有神智,亦不愿轻易融合,因为其也知晓在煅烧交融之后衍生的新物,便不是本来的自己,故而,一时鼎内僵持不下,炼丹也疲于惫境。
这等境况老仙却又怎会不料,只是真实见了此境,却又哭笑不得。因为若想事情转易,他不得已还得再往炉中添一味主料。否则即使丹能出炉,也得炼个十天半月,那样不是说他耗不下来,止未免太过耽误功夫了。
“又得便宜你小子了,如此好运,便是十世苦修的好人也不及你如今际遇吧。”
老仙先不理丹炉状况,反而看着一旁若熟睡的命儿,连连摇头叹息。
待得老仙再度转头看向炉鼎之时,其之身侧陡然升腾起若雾气海。这气海只看表面给人一柔弱无力之感,但其绵绵不绝,前仆后继喷涌,由内而外所体现出的敛放自如之势,却绝无几人可堪达到。
他伸手一舒,其身侧气海若得号令,以自身为悬河之水,以老仙前探之手为压河之闸。闸开,则水泄不止。
老仙身侧之气便是沿釉色炉鼎偏位四道镂空而入,随之其后,亦跟入四道鼎下火舌。
四道老仙气海之气自一入鼎,便化一巴掌大雾色气球飞速而下,点在正僵持对峙的三道气体正中而止。而随后所入的四道火舌却被盖罩诡速吸入,连一刹那功夫都没有便全然消失。
灰金、白、黄三气在那雾色气球潜入其正前之时,煞有默契迅速摇动各自气摆,携己身极限之速奔雾色气球而去,那等若虎狼追羊之急迫,拟人似的含足了人类欲望。
原来,这便是老仙抛出的饵食。三道气体既能持于稳态,原因就在气各自能力悬殊不大。而这突如其来的第四道气体虽然远不及它们自身本源气体强劲,但是,这便是它们得之就可稳压其余之二的砝码,又怎会不动贪念呢。
“哼,贪吃就得受罪。”
观炉鼎内之景,老仙含笑说道,其之模样像个狡猾的猎人。
三道气体之中,白气之速度稍迅捷于其它。它一头撞在雾色气球之上,虽然其体积大自己好几倍不止,但己身本源气体怎又是其之强度可对抗的。自己即使是蚁,也可吞象。而这,也是他此举之因。
绿豆大小之白气迅速化作一张薄薄的网,其之宽度刚好包裹得住巴掌大小的雾色气球。就在白网铺满雾色气球,待消化之时,白气赫然发现这玩意若牛皮糖般,嚼之费劲,生吞却哽咽。
一时撤也不得,进也不能,刹那白气已然明白这是个骗局,但为时已晚。也是在此刻,灰金、黄色两气体也撞在白网所铺之雾色气球之上。不出意外,这两道气体亦然被牢牢粘在其上,动弹不得。
炉鼎之外,老仙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再按一印。
炉鼎之内,盖罩之中所藏之火若藤鞭激射而出,迅速缠在了四气抱团的球体之上。直至此时,鼎内只剩一颗火球可供人观赏。
“困难的环节也算都完了,只剩费时控温了。”
……
傍晚,虚渺观内。
东府众人正行晚课,各打坐在院。傅义作严厉色,巡视众人。而侍诚却捡懒,独自溜着枣色龙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