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交,行痴如何下得去手。别说生死兄弟,就是其他人他也下不去手。
“快啊……难道要让我死也恨你吗?”莫子佩死死抓住行痴和尚的手嘶声竭力的大喊道。
“我……我……”行痴举起来的手放下,不敢看莫子佩已全部是血的那张脸。只觉这个艰难的抉择快要压垮他的全身,而莫子佩那一声又一声嘶吼声就像触动他潜藏在心底的一根弦。
“还不动手……吗?”莫子佩沙哑的声音已变得有气无力了。
“我……”
燃烧的火堆熄灭了,破旧的废庙被茫茫的白雪淹没,遥遥的望去只剩一个大一点的白点。
翌日天光之后,破弃的废庙已消失成一堆废弃的瓦砾,在原废庙旁的三颗歪脖子老树中间新添了一座皑皑白雪垒成的新坟,行痴驻立良久之后,最终在老树中间留下了一个显眼记号,向西南灵月湖的方向狂奔而去。
数年之前行痴和尚在西南方游历之时,曾听人说过在巫山之地有个灵月湖,湖面静如平镜,每到月圆之夜月光升起之时,湖月相应,皎洁一片,煞是美丽。只是行痴和尚那时一心清修,美色无异于腐中枯骨,美景无异于镜花水月,也就并未关心过。如今虽知道灵月湖在巫山中,却不知道具体位置。行痴御空而行半日不到便已到达巫山,他在附近一座叫官渡镇的市集落了云头,向市集上的人四处打听灵月湖的位置,只是市集上的人见他衣衫褴褛,血迹斑斑,双眼更是隐隐赤红,吓得周围的人纷纷逃开,哪敢回答他的。行痴接连问了十多个人,都是摇了摇头飞一般的逃开。
“你这贼秃驴,一看就不好人,一脸的贼相,不知从那儿打家劫舍了冒出来”。
集市中一个杀猪的屠夫,见行痴和尚一过来就把围上来的主顾纷纷吓走,气的指着行痴的鼻子就破口大骂,“你这死贼秃,还不快滚,老子的生意都让你给搅了,要是再不滚,信不信老子剁了你?”他拿起手中剔骨的厚重尖刀一脸凶狠的比划了几下。
“施主何必如此,贫僧不过问路而已。”
那屠夫本就一火爆的脾气,见行痴仍站在原地嘀嘀咕咕,忍不住提着尖刀就从放猪肉的案板里跳了出来,揪着行痴和尚的衣襟,用尖剑指着他恶狠狠的骂道:“让你走你不走,你真以为老子不敢剁了你?剁你就跟剁那案板上的大肥猪没什么区别。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拿出五两银子来赔偿老子的损失,老子就把你这一身的肥肉一块块割下来,红烧了当下酒菜。”
行痴苦着脸道:“阿弥陀福,施主何必为难贫僧呢?你看和尚这全身上下,除这一件僧衣,已经别无长物了。”
“那是你的事,跟老子有什么关系?没钱就给老子脱了这身衣服滚蛋。”那屠夫又恶狠得比划了几下,大吼道:“别等着老子动手,不然你不死也脱层皮。”
“施主,你这……你这……”行痴结结巴巴的不知道所措。
“妈的,非要逼老子动手。”那屠夫见他始终不肯脱衣服,骂骂咧咧的伸手就向他僧衣拔去。
“施主……”行痴眼见他步步紧逼,只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气从他的脑海升了起来,这股怒气如火上浇油一般,让他平时的禅定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只手掌直接按在了那屠夫的胸口,打的口吐鲜血直接飞了出去,人尚未落地,气息已经断绝了。
“啊……杀人了,杀人了。”市集中的人不知谁最先惊呼出来,接着都纷纷惊慌失措的四散逃走。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盯着惊慌四散的人群,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虽说他对死亡已是司空见惯,可他却从未亲手杀过人,既便见有人杀人他也会阻止,可现在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却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