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柴房里的那根蜡烛,也没能撑多久,烛火熄灭之后,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桑梓倒也不觉得害怕,小时候这种经历太多了,感觉就像家常便饭。
漫漫长夜,醒着的时候,就像是永远都熬不到头,再也看不到黎明透进来的那丝光亮了。
但只要睡着了,一觉醒来,就又能看到初升的太阳。
可那时候,她总觉得自己也许哪天睡着了,就再也看不到清晨树叶上的晨露坠落,听不到鸟儿的第一声啼鸣,还有院子里丫头们忙碌的脚步声了。
如今重又陷入这漫漫长夜的黑暗之中,她再不会觉得害怕无助,心经过千锤百炼之后,已经无所畏惧了。
黑暗中,她听到什么东西噼啪落地的声音,借着月光,她看到地上有火折子,窗台上还放着几根蜡烛。
窗台有些高,她够不到,但是简兮却很容易就拿到了,她对着窗外低声说:“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我们在此多谢了。”
外面无人应答,一片安静,大概人已经离开了。
桑梓不用想也知道,这样来去无声,必然是隔壁公子的那个武功高强的护卫。
她重新点了烛火,把今晚翻墙遇到那人的事情告诉了简兮。
简兮笑道:“看来那位公子也不是个坏人,虽然嘴上挺刻薄的,但心地还算善良。
若果真如小姐所说,今晚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在隔壁恐怕也都听到了,怪不得会给我们送蜡烛,原来是公道自在人心。
小姐以后若还有缘见到人家,可定要好好答谢才行。”
“那是自然。”桑梓沉吟片刻问:“简兮,你听说逸安王娶妻了吗?”
“逸安王?”
简兮摇头表示不清楚,“听说此人在皇室并不受重视,且他自己也无心过问朝堂之事,常年在外游山玩水。
若真如传言所说,八成是没有成亲的,不然怎能在外面如此无牵无挂?怎么小姐觉得,隔壁那位公子是逸安王吗?”
“我瞎猜的,如果不是他,还有谁会有这样的闲情雅致,大晚上的一个人在水边独酌赏月?”
简兮似乎不是很赞同她的说法,“也许是哪个王府的世子也说不定啊?小姐有没有留意他的穿戴,他身上有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这倒是没有,算了,我们还是不要瞎猜了,若能再相见,一定要问问他的姓名。今晚也是我太着急了,他又是那样不友好的态度,只顾着吵嘴,别的什么都忘了。”
桑梓想简兮说的也对,如果是逸安王,从来不爱管闲事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凌厉深邃的目光?
那个人,看着你的时候,眼睛深的像是无底洞一般,你无法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他心底真实的想法,且他靠近的时候,会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人没缘由的就会心生惧意。
桑梓正出神,见简兮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问:“小姐,你想什么呢?”
桑梓托腮道:“我在想逸安王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简兮起身剔着烛芯冷笑,“皇室的人,都不会是简单的角色,不问政事,何尝又不是一种自保的手段?”
桑梓抿唇,语调淡淡道:“莫说皇室,就算王府公侯之家,嫡庶之争明里暗里又有多少令人不齿的行径?
远的不说,桑怀瑾不就是被大夫人害成这样的吗,不然秦氏为何会如此恨大夫人?”
说起大夫人,简兮就又来了气,“小姐,您说大夫人接下来会怎么对付我们?”
桑梓冷笑,“她想我死,哪那么容易?当年我没有死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