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抢在他下决断前,望着桑握瑜冷笑道:“大哥的话,听着似有一定的道理,但府里这么多守夜的婆子,巡夜的家丁,难道都是摆设吗?
我要避开众人的耳目杀人,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西院过了戌时便要锁门,东院我又不知道卢嬷嬷被关押在什么地方,内院到了亥时初也要落锁,没有老爷夫人的命令,谁叫都不得擅自开门,这是桑府的规矩。
试问,我有什么本事,能打开这重重门锁,找到卢嬷嬷,并杀了她?难道那些守门的小厮和婆子都是死的吗?还是我有什么天大的本事,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来回进出而不被发现?
不过大哥,我做不到的,你却未必做不到。
能让守夜的婆子小厮做睁眼瞎的,恐怕也就只有你这位大少爷了!”
秦氏目光骤然一亮,眼神里甚至带着那么几分兴奋之意,不在于接下来她要做什么,而在于,她觉得这丫头实在聪慧,她一开口,便咬准了真凶,这才是让秦氏对她大加赞赏的地方。
要知道,就连她一开始都怀疑,杀害卢嬷嬷的人是大夫人。
一旦一开始就咬错了人,那么接下来,不管她说的话多么有说服力,终究也是猜测,听在桑桓耳中都将大打折扣。
这丫头能一下子咬准桑握瑜,也不是个简单的。
桑桓依旧不动声色的听着,大夫人却有些沉不住气了。
她厉声道:“桑梓,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诬陷你大哥吗?真是狗急乱跳墙,疯狗乱咬人,你也不看看,你攀咬的人是谁!
你大哥堂堂男儿,行事磊落,他怎屑去掺和这后宅的阴私之事,何况还是这等下作的手段!
卢嬷嬷是这府里的老人了,是看着你大哥长大的,这主仆的情分可比母子,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无情无义吗?”
桑梓冷笑,“正因为如此,才更让人发指,也更容易嫁祸给我不是吗?如果不是为了栽赃,又何必费尽心思放卢嬷嬷出来,将我们弄出这一身的伤?”
桑梓说完这句,却忽然听到桑桓断喝道:“来人,将三小姐押下去,暂时关在紫桐院,没有我的准许,半步也不准离开。”
桑梓心下一凉,便知桑桓已经不会再去深究此事的真相了,他已经决定要让她来做这个替罪羊。
因为她要揭发出来的,是他的嫡子,是桑府唯一的继承人。
相比起桑握瑜,她根本就无足轻重。
甚至真相是什么,也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桑桓绝不允许有人坏了桑握瑜的名声。
也许在桑桓眼里,除了他的仕途,最要紧的便是这个嫡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