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不言语,只当没听见,好整以暇的抚着衣角,看向远处的荷塘。
那两个婆子见她不理会,也知道她们不是什么有脸面的人,连张妈妈都挨了打,她们又哪来的资格求情,刚才的事,没有牵连到她们,已经是万幸了。
张妈妈被蕙心扇的头晕目眩,却依然觉得面子上下不来,不停的哭喊着,“我不活了,我来桑家这么多年,莫说夫人和几位小姐都没有戳过我一指头,就是老夫人和老爷,也没有对我大声呵斥过,如今却被一个奴儿生的小姐打脸,我哪还有脸活着,干脆死了算了!”
蕙心厉声斥道:“那你就去死吧,反正不过是个奴才,死了也只是搭上几两发送的银子而已!小姐说你几句,你居然还敢出言威胁,反了你了,就凭这,你今天挨这一顿也不冤!”
简兮也冷声道:“老爷夫人高看你一眼,你就可以蹬鼻子上脸,不把小主子放在眼里了?”
蕙心不给张妈妈开口的机会,接着斥道:“怎么的?你一个奴才,老爷夫人给你三分颜面,你还真觉得自己是那正儿八经的什么人了?
小姐就算庶出,也是这府里的小主子,难道还得听你的吩咐,看你的脸色行事不成?难道还得像伺候老夫人那样,见面给你请安磕头行大礼吗?
我看你就是在这府里的日子过的太舒服,忘了自己的本分!何为主仆?我劝你还是不要舒服过了头,忘了是谁赏你的这碗饭吃!”
话既说到这个份上,也不必再顾忌什么了,简兮有心压一压她的气焰,冷笑道:“你再得脸,也是这府里的奴才,别以为仗着自己是大夫人的陪嫁,谁就怕了你,若想走,就赶紧的。
小姐这是不想为难你,若真告到老夫人那里去,以老夫人当年治家的手段,看不将你一顿板子打出府去!
桑府又不缺奴才使唤,也不是非你不可,既然你想走,又何必不成全了你!
小姐平日里凡事不跟你们计较,是主子有心胸,不愿跟你们一般见识,你们就不得了了,敢践踏到小姐头上来了,难不成这桑府什么时候改名换姓变成张府了?”
这两个丫头轮番的狠话放出来,句句在理,句句不饶人,说的张妈妈的脸都发白了。
旁边那陪着一起跪着的两个婆子,越加的战战兢兢起来,结结巴巴的劝道:“小姐,张妈妈好歹是夫人的陪嫁,您就看在夫人的面子上,饶了她这一次吧。
有了这一回,保管她长了教训,以后再也不敢对小姐无礼了。小姐您大人大量,就不要跟个奴才计较了,免得失了身份。”
“身份?这府里的奴才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还有什么身份?我倒也想知道,在你们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桑梓冷冷嘲讽道:“身为主子,我确实可以不必跟她一般见识,可是,她眼里哪有什么主仆尊卑?身份是什么,若是不先给奴才立好规矩,还谈什么身份!”
刚才张妈妈还嚣张的很,被一顿大嘴巴子抽下来,她也看出来了,今天她若是不闭嘴,她的这张老脸,能让桑梓给打烂了。
小时候,她哭闹不休的时候,大夫人就是这样对她的,如今,她倒是全学会了。
以牙还牙,无非如此!
可张妈妈毕竟是有年纪的人了,作为厨房的大管事,都是她罚别人,谁敢给她气受?平日里吩咐人做事,也是颐指气使的,眼下骤然被这么一罚,面子上过不去,死都不肯开口认错。
桑梓指着她对另外两个婆子说:“看见了没,你替她求情,可她自己却不见得有半点悔意,这会子指不定在心里怎么骂我呢!”
这边正吵吵着,忽然听到有人问:“这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