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墨白此刻却还清醒的很,看她那样子,实在无奈的很。
他也知道,这段时间,她的日子并不好过,难得出来透透气,就由着她的性子算了。
温庭蕴亦起身,走到她身旁坐了,就那么靠着她,一起睡了过去。
懿轩的目光停留在树下那两人的身上,忽然就觉得有点羡慕温庭蕴的随性洒脱,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身份,无论容貌还是人品都无可挑剔,若他不是皇帝,也许真的会嫉妒他吧?
听到枫墨白轻微的咳嗽声,懿轩回过神来,笑问:“先生可有意入仕?皇兄求贤若渴,若能得先生辅助,必会礼遇有加,厚待先生。”
枫墨白淡淡抿唇,望着天边的一抹晚霞,微微摇了摇头,“枫某闲散惯了,受不了官场的束缚,只想蓬门陋巷教几个小小蒙童,闲时,跟三五好友把酒言欢,这就足够了。”
“先生真性情中人,只可惜了这满腹的才学无用武之地。”懿轩语气中尽是遗憾。
倒是枫墨白不以为然的挑了挑唇,眸底划过一抹寒色,听不出情绪的说:“当今天子少年老成,心思深不可测,深谙帝王之道,统驭群臣百官不敢忤逆,这样的天子,还何须我这样的人辅佐?”
懿轩倒是有几分兴味的说:“哦?原来先生是这样看我皇兄的。我皇兄常说,天子难做,治世良臣难寻,自己亦是倾尽心力还是觉得这个皇帝做的不够好。若是能多几个像先生这样的大才之人从旁辅佐,那亦是国之幸事,只可惜先生志不在此。”
“枫某跟自己的这个顽徒一样,是最受不得束缚之人,闲云野鹤惯了,总觉的高官厚禄都不及房前绿笋做炊,山涧清泉煮茶来的自在惬意。”
懿轩亦不强求,吩咐子猷去马车上拿了自己的披风来,给桑梓轻轻的盖在了身上。
他动作很轻柔,可她似乎还是有所觉察一般,乱蓬蓬的小脑袋动了动,若樱花般粉嫩柔润的唇瓣蠕动了几下,又歪头睡了过去。
脸上的桃花色还未退去,这样憨态贪睡的样子,让他禁不住的就抬手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
这丫头,让他说什么好呢,她还从未见过哪个女子,在他面前如此的疯玩不顾形象的。
当着他的面,就和温庭蕴打成一团,还被抹了满脸的灰,依旧嘻嘻哈哈的毫不在意,这样的女孩子,真是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可是却又打心底里喜欢她的真性情。
枫墨白在一旁看着懿轩眸中如水的温柔,捏着酒杯的手越来越紧,骨节都泛了白。
可片刻之后,却又放开了手,神情漠然的望向天边那最后一抹亮光。
桑梓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柳梢了。
懿轩还未离开,院子里点了灯笼,可是再亮的灯火,也不影响他们欣赏这样清亮的月光。
秋月高悬,月光如水般倾泻下来,让人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懿轩重又要了酒来,几个人把酒言欢,最后温庭蕴吹箫助兴,桑梓附着他的箫声,声线清亮的唱到:“愿世间山有木兮情有意,天涯海角皆随你,纵然回忆才明了不如归去。愿世间春秋与天地,眼中唯有一个你,苦乐悲喜,得失中尽致淋漓……”
几个人一直欢聚到深夜才离开,懿轩送她回府的时候,桑梓抬眸望着天上那一轮清辉脉脉的圆月,不禁叹道:“今晚的月色真好啊,那棵桂花树的清香,仿佛还能闻到呢。”
懿轩柔声道:“那是你衣襟上沾染的落花香。”
桑梓不曾想到的是,即使多少年以后,那棵桂花树的芬芳好像浸透到了她的骨子里,让她每每想起今晚的欢聚,都好像还能闻到清凉空气里,那馥郁的芬芳,还有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