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师你醒啦?”宋妙语悻悻然地把手抽了回来,俏红的小脸压得低低的,跟一只鸵鸟似的恨不能把自己的脑袋埋地洞里去。
“嗯。”看着她局促不安的可爱模样,以赫不禁哑然失笑,问道:“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宋妙语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我老家就在江州,听闻老师在这边住院,就顺道过来探望老师了——”说着,将手中的一束鲜艳的满天星小心翼翼地插入床头柜上的水晶花瓶中。
“不知道老师喜欢什么样的花儿,就遂了自己的心意买了我十分喜欢的满天星,祝愿老师早日康复出院。”她俏皮地吐了吐舌说道。
“谢谢你。”以赫笑吟吟地盯着她不时躲闪的眼睛,似是敲出了些端倪,却也没有开口追问。
两人泡了一壶茶,相对而坐。伶牙俐齿的宋妙语扫去方才脸上短暂的阴霾,和以赫聊了好多近来学校发生的趣事,以赫一边品着小丫头泡的好茶,一边细细地聆听着,倒也十分惬意。两人攀谈了许久,直到疗养院的护工端着营养餐走了进来,方知不知不觉间已到了饭点。
“老师——”
“嗯?”以赫抬头看着她有些犹豫不决的神色。
“——没事儿。”宋妙语莞尔一笑,起身收拾了一下东西,说:“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先回去了哦,拜拜。”
“宋同学。”以赫唤住她,笑着说道:“既然怀着心事而来,又何需藏着掖着?”
“我——”宋妙语顿住脚,背对着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挣扎。
“但说无妨,我不是个很会推辞的人,若能帮得上忙,老师义不容辞。”
“我知道——”宋妙语回头看着他,不知何时红了眼眶:“老师,对不起,我明明知道这很不应该,可——可我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万般无奈之下,才想到了这么个馊主意。但是——老师你的伤还没好,我怎么能让你去冒这个险啊?”
以赫有些哭笑不得:“我的伤已经好了差不多了,无碍;你这胃口吊的,让我心里怪忐忑的——”
“不行!我不能这么做!”宋妙语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能把老师往火坑里推——让我想想,一定会有别的办法的!”
这傻丫头——
以赫低低地叹息一声,踱步到窗前,看着军区外鸟语花香的景象,喃喃自语道:“如果我没记错,江南世代为军的宋家家主名叫宋致远,此人极端正直,性格暴烈。其膝下有一儿一女,长子宋未央,从军十年,战功赫赫,无出其右,是当代举世无双的军中战神;其女当年尚还年幼,我虽然有幸见过一面,却知之甚少——几年不见,不想竟长得这般亭亭玉立——”
他回眸冲她展颜一笑:“我说的对吗?江南31区总司令的千金大小姐——”
“——”
宋妙语愣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撇了撇嘴道:“以后我找男朋友坚决不找老师您这样的——太尼玛吓人了!”
“我是研究心理学的,联想到的总会比常人要多一些。”以赫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道:“只是我万万没想到,教官时常在我耳边念叨的妹妹竟是我回国后任教的学生——”
“哥哥——”宋妙语的脸色顿时黯然了几分。
以赫从一旁的物柜上拿起昨天的旧报纸,看着上面惹眼的版块头条,说:“你此番前来,想必是为了教官吧——”
宋妙语点了点头,幽幽地说道:“家族丑闻,毒品贸易,黑市走私——一夜之间,好像所有的霉运都落到了陆家的头上,这个江州巨头的黑暗面一下子全都暴露在世人的面前,在全华夏上下引起了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