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凌晨,天光还没亮的原始大山里漆黑阴森的令人发寒,守夜的弟子背对篝火盘腿而坐,看似闭目修炼恍如入睡,其实周围的动静丝毫逃不过他们的感知。
没办法,在这个人迹罕至的荒山大脉,即便是在外围,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而深夜中依靠微弱的火光和目力是没什么用的,倒不如耗费一些精神和内力保证安全。
而被上百顶大帐围拱在中央的帐篷里,烛光还在轻轻晃动着,暮夕在烛光案旁的椅子上半躺着,虽然闭着眼,却还没睡,而是在不断计较着此次南疆之行的种种可能性。
寂清观对于这种天材地宝的热情相对于其他门派要小很多,尤其是这种危险性很高的行动更是小心。此次南下,只有许国分坛派出了二百多人,高手也不算多,只有自己一个致知境巅峰的高手,其他的就都是打下手的鸿微境修行者了。
而其他的势力就不一样了,很多实力弱的小门派总共的弟子也不过几百人,派出的人手说白了只是为了见见世面,所以只有几十人;当然也不乏有野心有实力的门派,比如邪道元宗,派出了六七百人的队伍,更是由蚀风、重勿两大高手领头,其余一些极有影响力的中大型道门佛门也都是派出百人的队伍,与寂清观并列的几大道门佛门相比,寂清观的人手是最少的。
对于人手多少,其实暮夕并不在意,她很赞同刘副坛主的话,那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火麒麟很可能实力很恐怖,在这种小名神兽的生物面前,数量只能充当很单薄的名词使用,只有顶尖高手才能发挥作用。
而修行者之间依据等级划分,实力差距很明显,单以暮夕自己来说,虽然让她独自一人可能敌不过数百名鸿微境修行者的围攻,但是依靠修为闪避猎杀十几人再逃走是没有问题的。
顶级高手,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暮夕从没忘记自己的父亲、寂清观主还在南疆荒山大脉深处。
自己来到南疆除了历练,更多的其实是想见见已经阔别八载的父亲。她想让自己的父亲看看,当年他离开时那个还是十来岁小丫头的女儿已经成了一名一流高手,已经可以独当一方,已经亭亭玉立国色天香,也已经很想他。
而观主在南疆,虽然不能违背规矩出手,但是必要时刻总是一个帮手,有这样一个绝世高手作为后盾,暮夕感到很安心。
想到顶级高手,暮夕想到父亲,旋即担忧起其他名门的那些同龄高手,很多的高手自己还一无所知,而且这些门派里很可能还派了其他的致知境高手作为副手,而自己作为惟一的寂清观致知境领头者,顿时显得有些势单力薄。
忽然之间,暮夕的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了一个面孔。
这个面孔很平凡,平凡的让人能转目遗忘,却又很独特。
因为那张面孔永远含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永远淡漠平静,永远沉稳恬和,还有那双栗色的眸子,清澈而深邃,暮夕总感觉那双眸子里有着点点在闪着璀璨光亮的星点,仔细观察却又消失无踪,恍如错觉。
这个面孔就是印瞳。
对于这个来历不明的供奉,暮夕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钦佩,羡慕,尊敬,或者,还掺杂着一些从未有过的畏惧。
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南疆?
如果他带着林瑶也来到南疆,可是一大助力,到时候寂清观的致知境高手就有了三人,而印瞳更是深不可测,虽然只有致知境巅峰的实力,但是暮夕总觉得印瞳这个人隐藏了很多的东西。
正在暮夕对印瞳这个人进行着分析并且随着分析的深入而越来越迷惑不解的时候,忽然一声剧烈的咆哮声从南方的天际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