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你要做什么?”
袁重铭一双铁目看着悟圆,冷声说道:“火麒麟发怒,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你快走!”
暮夕、苏筠、苏尘、明空和李若缺也停下脚步,看着紫红色的火焰映衬下的两个身影,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悟圆却是摇了摇头,笑道:“重勿施主曾有英雄之论,可这轻巧二字,想要做到却是极难,岂是想逞就能逞得来的。”
此时的灰袍和尚看起来很是狼狈,整洁的一身灰色佛袍早已肮脏褴褛不提,而且火毒入体,侵入心脉,额前青筋暴突泛红,一双眼睛也布满了血丝,显然短短片刻就已经受了不少剧毒之苦。只是他笑意恬淡,语气依然沉稳,可见心志之坚。
袁重铭急道:“那你还不走?”
悟圆依然不急不慢的说道:“袁将军离去吧。贫僧修为浅薄,身中火毒已然难救,即便走了也无可奈何了。”
“你!”袁重铭手指悟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良久才重重叹了口气:“听说你在荒山大脉赶路时很是开了一番杀戒。我只以为你是个杀伐果断,性格够狠的血和尚,谁料你是个连自己的命都不看重的疯和尚,你果然够狠!”
悟圆微微而笑,只是因为火毒而看起来有些狰狞:“将军过誉了,将军再不走,可是要陪贫僧共赴极乐吗?”
袁重铭似有不舍,将画戟插在地上,恭敬的向悟圆行了一礼,而后提戟转身,飞身而去。
悟圆看着袁重铭远去的背影,看着远处静静望着自己的那暮夕几人的身影,只是喃喃说道:
“杀生放生,残忍慈悲,成佛舍身,我一向不懂。只是未曾想到,再也不会懂了。”
“我佛,善哉。”
他毫无留恋的转过身,看着滔天烈焰汹涌而来,而火麒麟则是踏火而行,长鬃飞猎,摇头摆尾,似乎很是恼怒。
灰袍和尚收敛笑意,无悲无喜,只是站在原地,静等火焰和麒麟的靠近。
远处,暮夕此时也看出了端倪,见到袁重铭飞至,只留下悟圆一人在后,清冷的面容也难以平静起来,语气有些艰涩:“悟圆似乎不打算离开了。”
这时其他几人都已经飞了过来,明空长叹一声:“悟圆师兄大智慧,舍生取义,小僧汗颜惭愧。”
苏尘也没了嬉笑的脸色,说道:“火麒麟凶猛,非我等能敌。悟圆既然为我们创造机会,就不要让他白死,我们该走了!”
众人点头,当下起身离开,却在回首只见身后漫天烈火似乎停在了原地,而火麒麟更是一声咆哮,惹得天降异象,雷霆大作。
剧烈的雷声中,几人似乎听到了悟圆的声音。
“定性转生无求欲,我佛不动是金身。”
紫红色的剧毒火焰中,一抹金光忽然绽放,大放光华,竟如耀阳坠地一般,竟然压下了无数的火焰。
几人身体都是一颤,却只能强忍回身的冲动,埋头赶路。
只有明空若有若无的说道:“悟圆师兄精修佛言,以佛言度化金身,浴火涅槃,立地成佛,也算好归宿。阿弥陀佛。”
几人的身影,在火焰金光的映衬下,竟有些踉跄悲凉。
在远处的另一个方向,一个高大的身影静静的看着火焰冲天的方向,眉间的痣也被耀眼的金光映的透亮。
而不远处密林掩盖的黑暗的角落里,出现了一个一身红衣的身影。蚀风手中扶着自己召回的血陵剑,淡淡说道:“定性转生无求欲,我佛不动是金身。这完整的十四字金身佛言,当初你对付悟圆时,他似乎只用了定、转、无三字吧?”
看重勿依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