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瞳没脸没皮的坚持下,本来对坐船有些意动的林瑶羞红着脸跟在印瞳后面,静静的从青衣巷的离风颂门口,横穿过江陵城的秦淮红灯区,上了秦淮河坐船顺流而下。
一路上人们都很惊奇。
“带着漂亮老婆逛窑子?有创意!”
不乏如此恶意的猜想,不过被印瞳一个莫名阴恻的眼神看过去之后,那个出言不逊的嫖客裆处便湿了,脚下地上的水渍则是散发出一股骚气——他被吓尿了。
不过印瞳其实并不在意世人看向自己的眼光,只是他不喜欢林瑶也被指指点点,所以那个倒霉蛋才会成为倒霉蛋;而江陵的秦淮风光极佳,林瑶仰慕已久,印瞳却又一向喜欢最简单的办法,所以便直接横穿青楼街巷。
坐在乌篷船上,熙攘的人声和哗哗的水声听起来格外悦耳。一路水光潋滟晴方好的景色也让林瑶忘了方才在青楼巷陌中的尴尬——那些女孩子穿的衣服好少,而且几乎都是半透明的……
不过印瞳却似乎并没什么心思在观赏景色上。
因为林瑶注意到印瞳虽然一直面带微笑的坐在自己身旁,目光似乎看着沿岸风光,但是他的现在这个坐姿已经两柱香没变过了,连脖子扭转的角度都没变。
的确,印瞳心中此时有些奇怪,也有些感慨。
久未出世,印瞳有些恍然隔世的疏离感。这世道似乎已经变了,不是自己所了解的地方了。
这种感觉,是从下了霂长山开始的,一路走来,这种奇怪的感受越来越浓,也让印瞳越来越不安。
的确,从始至终,印瞳对于大局的掌握都非常好,而且风轻云淡,淡漠恬和,但是这是他心性把握的分寸精细,可他的惊诧和疑惑,从来不会莫名被长时间的隐世而消磨掉。
因为,印瞳即便存在的时间极长,但是他却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凡人;是的,除了活的比较久,他的确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虽然活得久这个惟一的特别之处有些太特别。可是,自命凡人的自己,面对突然陌生的一切,总是会不安的。
是的,就是陌生。
在澜沧江,印瞳曾经熟悉的那个常驻江畔,一心求道的流澜派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这从沧昀这个流澜掌门的身上就能看出来。
沧昀这种人,看起来虽然很有风范,但是性格中有着致命缺陷,这样的人即便修为太高,但是在从前,流澜派最多将之作为镇守山门的长老,而非统御一派的掌教!
而蒙空山的晨钟风光似乎没什么变化,红枫漫天的景色一如数百年前那样让自己迷醉。但是其实印瞳在蒙空山和林瑶欣赏晨景之时,有句话却没和林瑶说。
数百年前,印瞳所看的满山红枫,是不会随着钟声的节奏产生律动的。因为当年的钟声只是纯粹的钟声,当年的敲钟人只是个普通的佛家弟子,但是印瞳可以肯定,如今红枫寺的敲钟人绝对不会个普通弟子,而是个修为在极堑境的佛家大宗!
否则,一个普通的小和尚怎么可能以钟声震动群山红枫,引起自然共鸣!红枫寺的底蕴再深厚,也不会这么夸张的。
再者,扬州还是像以前那样浮华奢靡,充满着烟火气味和铜臭味,但是夏不语的出现让印瞳觉得蹊跷,一个来历不俗的军方将领便装混迹江陵城,说是游玩恐怕鬼才会信,而印瞳方才还观察到一个细节。
江陵城里似乎有些乱。
一些明显是武者打扮的人或者列队或者骑马,在街上横冲直撞而过,虽然行人们大多见怪不怪,但是总是和这个商业中心有些违和。更重要的是,在印瞳和林瑶穿过红灯区时,似乎有一家青楼被查封了,但是印瞳一眼便看出查封的人并不是官府衙役,而是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