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拜见父皇。”
盔甲碰撞声在宽大的武安殿里显得格外响亮。
看着三皇子躬身向着自己行礼,皇帝深沉无波的脸上却是微微扯了一下嘴角。
他只是弯下腰对自己恭敬的行了一个礼,那一礼行的极好,是贵族的典范。
但是自己是他的父皇,是他的君主,而他两年不见,却没有下跪。
这些念头闪过,皇帝却不动声色,静静的说道:“怎么不去退了盔甲再来宫里?”
三皇子依然低着头,皇帝只能看见他的缨盔听着他说道:“回父皇,儿臣边关战况甚急,又不愿耽误行程军务,因此只好推迟出发,只是儿臣生恐外务耽误回京的日子,于是快马加鞭,一路入京,未及退甲便入宫面见父皇了。”
皇帝闻言微微颔首,有些好笑。
边疆战况确实不是很好,不过自己的这个小儿子在进京半途突然消失了三天,然后又突然出现,哪里是他所说那样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何况他不退盔甲的因由自己怎么可能猜不到?兵甲在身,便能面圣而不跪!
说白了,他是对自己有意见,有芥蒂,不想对着自己下跪。
可自己无论从君臣还是父子的角度来看,难道都受不得他这一跪吗!
皇帝的心里忽然有了些郁气,恰在这时,内务府总管,他的近侍太监刘公公却从后殿过了来,手里端着一幅刺绣。
“陛下,郴妃献给陛下的锦绣江山图。”刘公公在皇帝耳边说了一句,皇帝一愣,转而点点头,再看向三皇子时心里的郁气却也消了些,说道:“禹步,你起来吧。”
禹步闻言才站直身体,皇帝在玉阶之上远远看去,三皇子的个子似乎比两年前高了些,因为常年在军营,也更黑了一点,而轮廓更比之前显得刚硬成熟。
他已经是一个成年的皇子了。
只可惜,他不是一个受宠的皇子。
皇帝轻轻的哼了一声,说道:“边关如何?”
禹步微微低头:“边关蛮族虎视眈眈,战事依然未止,但是李冲和大将军守卫御龙关,蛮族铁骑难以南下一步。截止儿臣出发当天,刚刚打完最后一场,李将军以计歼敌近万,即便仅仅需要休整,蛮族也要一个月的时间不可再战,况且此时已是时令季节,北漠草土正肥,蛮族应该会停战休养整顿,即便再有战事,估计也就是对方的小股骑兵骚扰了。至于战报,沿途军驿应该已经在送发,估计再过几天就会到京城了。”
禹步说的很简单,但是事实上,恰如他所言,在他动身之前的一个时辰,他才刚下战场。而后匆匆忙忙冲了下身子,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还因为怕沿途可能有蛮族骚扰,甚至甲胄都一直在身。
皇帝则是微微脸色柔和了下来。
从小到大这个三皇子自己都没有重视过,甚至有些排斥,但是毕竟这也是自己的孩子,是大夏国的皇子。他还没成年就在外征战,出生入死,带头冲锋,的确没有坠了禹氏皇族的脸面!
只是要说宠爱……
皇帝长舒了口气,淡淡的说道:“既然边关战事已经告一段落,那你回来也就不急着回去了,在长安待着吧。”
旁边的刘公公闻言都是一愣。
陛下这话,说三皇子留在长安,却又没说什么时候再去前线,这就是允许三皇子在长安常住了!
自打三皇子十五岁前往北塞,就连成年礼都是在战场厮杀中过的,如今已经四年了多了,三皇子再过几个月就是弱冠之龄了,可怜一个皇子,竟然出生入死四年有余才换了一个在帝都常住的资格。
就连禹步都是一愣,然后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