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后来,吟也始终认为这是他平生最辛苦的一战,在无孔不入的丝线面前,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和拙裂攻无不克的震荡力没有丝毫作用。沉重而粗短的锏身极大限制了他的速度,怯情丝上冰寒的内力虽不外放,却极度凝炼,缠绵不绝,只要擦在身上就仿佛一块肉都要凝固了。雨虽和他长年配合,此时却也自身难保,甚至重影的三分刀气此时也无力进攻,倒并不是曹冬梅手速比雨还快,因为,这怯情丝足足有十条!倘若不是拙裂的震动能够同时震荡锏气,干扰怯情丝的轨迹,估计吟雨二人,早就命绝于此了。
更让吟痛苦的是早先一掌震入他体内的那些古怪内力,水银一样慢慢向下游走,这半个时辰的打斗,已使其降至三里阴(足心一大穴,当然,也有人认为这是一死穴,主全身气血),两只脚掌都渐渐失去了知觉,几乎无法抬起。
拙裂本就沉重,需要挥动时以身形变化来保持平衡,这脚上一出问题,吟和雨夹击曹虔婆的配合立马出了漏洞。位列神兵谱中游的怯情丝怎是易与之辈,她不等雨调整过来,便突然漏空防御,把十根丝拧成一股,抽在拙裂上,出乎她的预料,看似锈蚀的拙裂并未被一下抽断,反而发出了一声巨大的轰鸣,群鸟飞散,天地共鸣,似乎敲在一口钟上,裹挟着尘土和落叶的音波似乎肉眼,碰的一声把她丢了出去,撞断了好几根树,洛寒梅觉得缠着丝线的十根手指似乎要被切断那样疼痛,背后一麻,胸口一荡,喉咙一甜,晕死过去。
吟感受这种强度的震荡也是第一次,仿佛每一根骨头都要化成碎片,每一块肉都要寻找自由,每一滴血都想变成漩涡。耳朵里似乎有一团蜜蜂在飞舞,自己则似乎化成了这柄古怪老锏的一部分。
啵,一口黑红的瘀血从吟嘴里吐出,落地之时却化成了青黄色,还冒出丝丝冷气。脚却恢复了原状。
“哈哈,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古代笑话果真不假。”他为了安慰雨夸张的大笑。
“是么”雨不知何时已来到吟身旁,一只手提着被解下四肢的曹冬梅,另一只还在颤抖的手抓着重影架在吟下身,“为何你今天要来此地,为何那怯情丝说你要迷昏我。”
一股更甚刚才的寒意冲上吟的脑门,“那个,雨啊,你先包扎一下再问我好吗,现在这样对你身体不好,我害怕,你伤口还在……”重影刀上闪过一丝黑芒,吓的吟立马住嘴。
两人僵在那里,谁都没有动作,过了好久,吟才沉下脸,终于发声,“你不信任我?”
“自然信任你,所以我想听听理由,我不想被骗,特别是你。”雨没有看他,轻轻收回了手里的重影,声音里的没落掩盖不住。
“有紧邻长安城的酒家吗,有不在金玉之地而在山林的青楼吗,有平民喝的起一两就值上万钱的玉珠碧雪酒吗,这一切都不正常,我想这里面是江湖朋友的联络点,所以来,至于迷晕你,我还真没想过,我怎么知道为什么那个突然发疯的家伙会这么说。”
“胭脂啊。”果然内力深厚恢复快啊,这才一小会儿洛寒梅便醒了过来,声音还微带点虚弱,“像你这种年龄的侠客,难道不知道这句黑话的意思吗?”
“还真不懂”吟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奇怪,也倒是,对于一个在各色人群里出出入入的杀手而言,还有黑话听不懂,视乎像嘲讽。
“你没有风流的资本,听不懂正常。”雨的安慰像补刀。
“哦,怪不得。”曹冬梅看向吟的目光里竟带了几丝怜悯,她转头对云依雨说:“天阉啊……姑娘你口味真重。”
“我们是伙伴。他也不是天阉。”云依雨随手私下了一块布,轻轻包住了手臂上的伤口,手却抖了两抖。
“别提伙伴,当年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