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从身形里认出他,挥手一戈攻至。浓烈的杀气从戈锋上一闪而逝。那种杀意竟让叶灵觉得难以喘息。
叶灵并非什么江湖小虾,一眼就认出这是军队里修炼出来的杀伐之术,明白此时只要一退,让对方把那种铁血无敌,披靡天下的气势打出来,必会陷入无力反击的窘境,无奈之下,只得抢攻。
他倒提斧头,自下而上,对准虎脖,抡出一道美丽的白色弧线,在远处看仿佛是打着海岸的浪花,缓慢而凶猛。似乎还是抱着以一伤换老虎一命的打算。
可这老虎何等通灵,它尾巴一动,就把身子斜斜送出去。骑在虎背上的黄骁,借势腾身而起,脚尖轻点老虎脑袋。那老虎扬起脑袋,向前一跃,居然把黄骁高高抛起。黄骁在浓浓的月影下,劈下一戈。悲凉,凄壮,身影里带有一种不舍和不甘,却又无畏的矛盾气质。
此处是深秋的山中,然而叶灵却觉得自己来到了一片无边无垠的战场上,一半身子在黄沙中,一半身子在雪原里。身边是无数的尸骨,身前有一个盔甲残破的将军,骑着一匹枯瘦的战马朝自己冲来。麻木的眼生,仿佛自己已经是一具尸体。
无法得胜,无法,生还。
疲惫,饥饿,还有仇恨。往日宁静的梦幻被碎了一地。哀鸿遍野,万户流离,故城残破,断壁残垣,战火纷飞的大地上,蝼蚁般,卑贱的生死。
这是,我。
不对,这不是我。我不会,不会容许这样的事在我的家园,故土上发生。倘若真变成这样的天下,我的尸体,该已经凉了许久了。
叶灵咬咬舌尖,终于清醒过来,他用尽全身力气催动斧刃加速和戈头交击。
砰,火星四溅,到底是跳斩的威力大,叶灵被劈飞出去,撞在一棵合抱粗的古木上,黄叶仿佛北域深冬的大雪,飞扬了漫天。黄骁飞身而上,一戈点在他的咽喉上。戈锋上寒芒闪烁,冰冷而锋利,流动的内力,刺得叶灵脖子生疼。
“哎,纵横江湖这么久,我还是败了。来吧,我喜欢痛快些。”叶灵倒也真对得起竹斧这个外号,没要一丝一毫的惧怕,定着眼睛,只视着黄骁的瞳孔。
“我不会杀你。起码,不愿意杀你。”黄骁的声音很轻“你是个汉子,这个江湖,正真的汉子已经不多了,你不该死。但,你对我们的镖队动手了,我不杀你,还有其他人,也会杀你。所以,请你快走吧,离开这个地方。”
“你,真会放我?我不信。虽然我不出这山林,但江湖上的传闻我也依旧有所耳闻。金戈黄骁,扫过之处,从未有过活口,是姚晨曦手下第一刽子手,弑杀如命。我,我还想不出什么理由让你破例。”
“你不怕死,却怕我的国祸幻象。那些死在我手下的垃圾和你相反,看到那苍生水火的幻景,无动于衷,看到脖子上的利刃,却吓的话也说不了。”黄骁的叹息那么悠长“所以,兄弟,既然这江湖,你玩厌了,那去塞外吧。男儿,该在那里,防止那幻境成为现实。直到你悲伤得不能再活着的那天。”
天幕,黑得可怕,月亮隐藏在浓厚的乌云里。却依旧有几颗星星在天际的骄傲的闪烁着。
是的,闪烁,或明或灭,却,永世不歇。
那一夜后,江湖上,那个叫做竹斧的人物消失了。西北的边陲,却来了一个姓叶的新兵。
周陆此时正坐在一块山岩上,睡不着,一者,为老二老三的事烦心,二来,想老婆。
他盘起双腿,开始打坐练功,却并不知道,不素之客已经来到云华了。
防御严密的城主府内,密卫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不醒人世。机关暗器,被拆成了的零件。
林鸾痛苦不堪的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