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调查燕幕城后,他就暗中观察燕幕城的一举一动,得出的结论还是维持他的一印象,这就是个骗吃骗喝的混混,哦,还骗色,他实在搞不清,那个跳起舞来把他三十六年的脑袋都转晕的紫衣女人怎么偏偏亲他一口呢?
席间,燕幕城一口酒一口肉,潇潇洒洒地吃着喝着,他现在也想通了,无论自己怎么样保持平易近人的风格,都无法低调不起来,那还不如自自在在的好。
而且,貌似这“后门狗”、“小白脸”和“马屁精”这些同事们给自己取的外号,还蛮新鲜有趣,想到这里他笑得更欢。
结果这顿酒席之后,燕幕城又荣幸地又多了一个外号:“不要脸!”
你想想看,明知众人都讨厌他要死,这货居然还大大咧咧地吃得这么“嗨”,这脸皮该有多厚啊!
……
夜已深,当一盏盏灯笼被熄灭的时候,整个驼铃山万籁俱寂,商队居住的东厢房早已是呼噜声一片,犹如夏天的蛙鸣。
或许是黄河滔滔不绝的水声,惊醒了燕幕城的酣梦,他披衣起身,穿过睡猫一般的同伴之后,如只壁虎爬上了屋顶。
天空一轮明月分外清冷,燕幕城的长发在呼啸的晚风中猎猎飞扬。
星光之下的黄河,像一头黑色的巨龙在苍茫的远山间缓缓游动,带走过往的岁月,奔向不可预知的未来……
燕幕城在屋檐上负手而立,凝目看向远方,不知过了多久,才抱膝坐了下来,刚想枕着双臂在屋顶上躺一会儿。就听见山庄的东南角,传来争吵声。
虽然隐隐约约,可燕幕城还是能清晰地辨认出这是山庄主人卡鲁力和他妻子艾米拉的声音。
夫妻间的吵架,燕幕城原本想回避,可是当匈奴两个字传入他耳中时,他的耳朵不禁竖了起来。让他反而朝东南方向,悄悄摸近了几步,以便听得更清。
“卡鲁力,明天必须派人把古赞丽找回来,无论怎么样,她是我们唯一的女儿!你不派人,我就亲自去找!”
“女儿?我没女儿!自从她和那个该死的匈奴人私奔后,我就没有这个女儿!以后不要让我再听到这个名字!”
“三年了!你的气还没消?你要让仇恨毁了我们这个家吗?卡鲁力!”
“你知道匈奴人做了什么?他们杀了我父亲,就是因为他不肯把最后一只羊给他们,就把他绑在马背后拖着走!”
“但那是北匈奴人干的!乌格是南匈奴人!匈奴人也有好人!”
“什么?你居然还记得那畜生的名字!我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痛!在我眼里匈奴人都是畜生!通通都该去死!”
“汉人张骞张大人的妻子就是匈奴人!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没有张大人就没有你今天吗?他妻子就是个好女人!”
“你——”
突然传来杯子的碎裂声,看来是那个庄主已经愤怒到极点了。
随后是一声悠长的叹息,一切又恢复了夜的寂静。
……
燕幕城慢慢坐回原地,细细咀嚼这对夫妻的对话,原来博望候张骞的妻子竟然是个匈奴人,匈奴人真的有好人吗?
从记事起,自己从小听到的匈奴人就是一群劣迹斑斑,罪恶滔天的野兽,他们到处攻城略地杀人放火,连女人和孩子都不放过!马努老爹弟弟一家和自己义父的遭遇也正印证了这一点。
可匈奴人果真没有好人吗?
庄主妻子一席话,让燕幕城多少对匈奴人从另一个角度重新去审视。
……
月明星稀,黄河之水依旧奔流东去,冷冷的夜色吹在脸上,让燕幕城睡意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