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马上交战,当然比双脚站在地面难度要大得多,不仅仅考验一个人的刀法,更在考验一个人的骑术。
就像人一个人站在在一艘颠簸的小船上射箭一样,掌握不了平衡感,射出的箭一定会歪,同样若骑术不精,哪怕你的武功再好,也会饮恨于敌人的刀下。
在这一点,汉人一开始就输在起跑线上,因为羌人和匈奴人一样,也是一个马背上的民族,狼烈六岁时就坐父亲怀里驰骋与广袤的草原,而那时的燕幕城还被母亲牵着小手在长安的大街小巷里讨饭。
世界奇妙而残酷。
两个不同际遇的同龄陌生人在同一个时间和地面相遇,用两匹马和两把刀来决定对方的生或死。
红色骏马上的是燕幕城。
白色骏马上的是狼烈。
月光下的草原无边无际,暗绿一如无边无际的苍穹倒影,那一朵朵被晚风吹拂的野花就像天空天空闪烁的寒星。
……
一声马嘶,刺人耳膜!
先声夺人的依旧是一身素衣的狼烈,马如龙,刀如月,一刀拦腰砍来!
锵一声!金属碰撞。
他这一刀力大势沉,燕幕城的即使用剑格挡之后,人和马依旧被逼得向后斜退一步,羌人马贼们轰然叫好!
这小子力气不小啊,有意思,燕幕城目光一凝,虽说剑术无双,但他从来不轻视任何一个对手,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何况对手是只凶悍的草原狼。
狼烈一招得势,刀如匹练般连绵不久,他每天在雪山挥刀3万次,为的就是在对攻时能让自己的体力和刀法耐久同步。
燕幕城和他不一样,他曾在一棵树下一动不动一整天,为的就是等一片树叶被风吹落,然后一剑刺穿!
练就自己的耐力眼力和速度。
这种沉稳的气度倒是和赵钦相类似,但和赵钦有所区别的是,他不是一味的防守,而是攻守兼备,掌握节奏的主动权,一盏茶功夫,双方已经对轰了十几招。
刀法和骑术,目前都是平手。
马灯下的人群静得听得见飞蛾扑火的声音,个个屏息观望。
……
又过了一盏茶功夫,首先沉不住气的是狼烈,天色渐深。他隐隐露出一丝不耐之色,果然是燕幕城,无论自己刀法多么眼花缭乱,对方都能淡定自若逢招拆招,他快对手亦快,他慢对手更慢,燕幕城剑法虽然没有想象中那么惊艳,可他心里却涌起一个荒诞又不安的感觉。
对方云淡风轻的表情,简直就想一个老师在逗一个学生。
第三盏茶时间很快过去,双方依旧是难解难分,狼烈分不清燕幕城是犹有余力还是已经尽了全力,他自己虽有体力,但时间不等人,燕幕城率领骑士们来时,不可能傻到不另外派人去张掖求援。
一旦援兵赶到,自己将陷入被动。
狼烈发狠地想,如果燕幕城实力不过如此,如果这云淡风轻的表情不过是一种心理战术,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看谁的小船被大浪吞噬?
他残忍地笑了笑。
突然一刀砍向燕幕城的马头!这一刀有些卑鄙,燕幕城眉头微皱,自然勒缰一偏,他是爱马之人,借此狼烈迅速拉开距离,大喝一声:“刀来!”
一柄弯刀凌空飞来,狼烈抄刀在手。
军营将士们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这不是一把普通的弯刀,是一把带长链的链子刀,链子很长,刀很锋利,在月光下闪动着诡异的乌光。
这刀尖有毒!
这是一把有毒的链子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