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郎朗的读书声,响彻了于阗国郊外的黎明,也让班茹疲倦的脸上倍感欣慰。她和丈夫伫立在一座宽大的帐篷外,十几个个懵懂少年,手执竹简,在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教授下,正摇头晃脑地读书。
少年和老人都是胡人,穿戴着极具西域特色的长袍和毡帽,手里拿的却是汉字竹简,读的正是论语开篇第一句话。
萨努尔夫妻含笑看着,班茹更是热泪盈眶,两人手紧紧握在一起。
“茹儿,你爹可以含笑九泉了。”萨努尔用手轻轻扶在班茹肩头。
班茹仰起脸,眼波温柔,沉静了半晌,微微笑着说,“夫君,我们做的还远远不够,从楼兰开始越往西走,会说汉话会识汉字的人就越少,如果汉人和胡人都能直接对话,就能促进彼此间的了解,大家和睦共处,一定能减少战争和流血。”
“对,坐生意也方便。”萨努尔不失幽默地扑充一句。
班茹咯咯笑了起来,乘热打铁:
“夫君,和你商量一下,于阗国人口有两万多人,在西域已是大国,私塾远比我们一路途经的国家都多,但教授汉话的不到10所,我想多跑几家,把书送过去,所以麻烦你和咱爹说一下,让商队在于阗再多留几天,行不行?”
“茹儿,这?我们为了送书,已经在于阗多呆了四天……”萨努尔皱起眉,但看着妻子无限期待的眼神,叹口气改口道,“好吧,我去和爹说说,没问题的。”
“我就知道,老公最疼茹儿了。”班茹把头靠在萨努尔肩上,笑容如花绽放。
……
听说夫妻俩要回去,十几个胡人小孩都冲出帐篷道别,个个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男生把大把大把的红枣塞到萨努尔叔叔手里,而有几个扎着麻花辫子的女生牵着班茹的裙摆嘤嘤哭了起来。
班茹阿姨是她们见过的第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汉人女子,竹简上的文字虽然漆黑而冰冷,可是班茹阿姨的笑容让她们感受到了万里之外大汉人民的问候。
上午七点,阳光如鲜奶般柔和。
一直走到很远,当班茹回头时,依旧能看见那一群孩子在草色青青的小山坡,朝他们拼命地挥着小手……
班茹咬着嘴唇,一路哭得像个孩子。
萨努尔忍住笑,心想等这一趟回家之后,也该有自己的小孩了。
……
走到路口,班茹还在低头抹泪,却见丈夫脚步猝然停下,把妻子护在身后。班茹抬头望去,惊呼出声。
前方路口。
他们送书的马车连同三位商队护卫被五个骑在马上的女人团团围住。双方都亮出了武器,正在对峙中,不过三名护卫已是大汗淋淋,而那五个女人脸上却是云淡风轻,带着猫戏老鼠的笑容。
听见脚步声,五个马上的女人一齐向萨努尔和班茹望来。目光犀利气质凛然,就像五把穿心而过的利剑。
萨努尔腿有些发软,手紧紧握妻子班茹的手,哑声道,“别怕。”
声音颤颤,说得毫无底气。
不怕不行,因为对面那五个女人,其中两个他和班茹都认得,正是月刀寨的大当家赵如刀和二当家郭野月。
她们可是人见人惧的女魔头。
萨努尔瞳孔一缩,知道逃也没有用,谁能逃得比马还快?他仰头深呼吸,牵着妻子的手主动走过去,强作镇定地问:
“你们想干什么?”
五人女人骑在马上对视一眼,笑了笑,赵如刀翻身下马,缓缓走到这对夫妻前站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