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涌起一阵暖意,嘴角泛起隐约的笑意,但燕幕城看向她时,笑容立刻收敛,恢复了冷冰冰的样子。
她把手在碳盆烤了烤,这才回答燕幕城刚才的问题,“她跟我到楼兰之后,看见小河村村民相亲相爱,突然很想家,想回康居老家看看,所以一起来喽。”
燕幕城思绪飘向远方,他想起离开长安的那一晚,阿娜尔在康居之春演唱的那一首《故乡之月》:
明月照万里黄沙
那里有一匹老骆驼在哭泣
不是它找不到故乡
是沉睡的主人已经回不了家
明月照千里草原
那里有一匹老山羊在哭泣
不是他找不到故乡
是逃难的主人已经回不了家
月亮啊你为什么不开口说话
把我的主人唤醒带回家
月亮啊你为什么不开口说话
把我的主人唤醒接回家
……
燕幕城回过神勉强笑了笑,“那她什么时候去康居?”
“当然先找你再去了。”夏曼古脸翻了个白眼,“我们是两个貌美如花的弱女子,去康居那个虎狼之地,没有你这燕大侠做保镖,岂不是羊如虎口?”
燕幕城哭笑不得,记得之前她可说自己武功稀松平常的。
夏曼古丽脱下靴子,把脚伸出来放在碳盆上烤,继续说道,“我和阿娜尔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一路打听马努老爹商队的下落,到了大宛才知道,你们都来月刀寨了,不想刚进了大月氏国境,就被那个黑脸女人当宝贝似的捉上山来。”
燕幕城笑出声,“你们怎么想到男扮女装,还把锅灰抹在脸上?”
“是阿娜尔那丫头出的鬼主意。”夏曼古丽也感觉好笑,“说是堤防坏男人。结果呢,男人是防住了,没防住女人!”
燕幕城忍不住大笑。
……
一灯如豆。
阿娜尔等了大半夜,才听到夏曼古丽慢吞吞的脚步声,夏曼古丽推门而入,她立刻打趣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要到明天早上呢?燕幕城就舍得放你这个娇滴滴的美人走?”
夏曼古丽无力回应。
她走到床前,鞋也没脱,直直扑在大床上,半晌之后才慢慢翻了个身,一脸严肃地对阿娜尔道,“这样的玩笑以后少开了,燕幕城现在是我的妹夫。”
她有气无力,看上去身心疲惫。
阿娜尔一阵心疼,叹口气,俯下身用手摸摸她的额头,“你没事吧?”
“啊哈,我能有什么事?我跟我妹夫谈笑风生,不知道有多开心!”夏曼古丽把枕头抱着胸前故作洒脱道。
阿娜尔深深看了一眼闺蜜微红的眼角,尽在不言中,她转过身,对着一面铜镜,默默梳着头。
良久之后,她挽起头发轻声问,“那你以后是住楼兰,还是回长安?”
身后没有回应,
她转身,才发现夏曼古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