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今天这个夜晚不寻常。
连厨房里负责洗碗的大娘都感觉到了一种看不见的诡异气氛笼罩在整个山寨上空,今天晚膳很早,而吃过饭后,山寨六位当家和燕幕城、马努商队高层一行人走进聚义厅后,就再也没出来。
她们都是山寨的老人,可还是第一次看到聚义厅的大门紧闭,门口还有一队脸色严峻的女兵一动不动地把守。
一只蟑螂都爬不进去。
“我看要出大事哩?可能是匈奴人又要打过来,唉,才过几天安生日子。”汉人大娘对胡人大娘说,把擦洗灶台的抹布黯然地放下,一屁股坐在矮脚登上。
“呵呵。”胡人大娘笑了起来,手里麻利地洗着碗筷。
“你笑什么?”汉人大娘怒道。
“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叫水来吐盐,兵来打架吗?赵丫头厉害着呢,再说我们还有那个燕大侠帮衬,你怕啥?”
噗嗤一声,汉人大娘窃窃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大板牙,“老娘不怕天不怕地,就怕你们胡人说汉话,什么水来吐盐,是水来土掩,还有那个……哈哈,简直笑死了人了,是兵来将挡呀,哈哈哈。”
她笑得前仰后倒,猛见胡人大娘狡猾地跟着笑,突然明白,撅嘴呸道,“好哇原来你是故意的,逗老娘玩儿!”
“当然呀,班茹丫头那么尽心尽力教我们,我们汉话不比你们汉人差!”
胡人大娘哈哈大笑。
……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欢乐,大人物有大人物的烦恼。
就在厨房笑声一片时,聚义厅里的气氛却是在冰与火中涤荡。
兴奋又紧张。
当陈风站在大厅中央用清朗的嗓子,将西域都护府联合十五国千里奔袭郅支城的计划和盘托出时,大厅一片寂静。
良久之后,角落里传来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低泣……
是阿娜尔。
她喃喃道,“终于等到今天了。”
想起八年前,郅支单于率领匈奴人进驻自己的祖国之后,大肆在民间掠夺美貌女子,叔伯为了掩护自己遭到残忍的屠杀,自己被迫带着一帮姐妹,辗转万里,流落到了长安,夜夜饱尝思乡之苦。
而自己也发誓:匈奴人一日不离开自己的祖国,自己就一日不嫁。
此刻,终于等到这一天,她怎能不喜极而泣……
夏曼古丽眼眶也开始湿润,轻轻和她拥抱在一起,眼睛却是看向燕幕城,心情颇为复杂,既为阿娜尔回乡有望感到高兴,又为燕幕城的安危感到担心。
……
现场除了阿娜尔,同样作为康居人的马努老爹也是热泪盈眶,人到七十古来稀,长安虽好,却不是自己的故乡,叶落归根,一直是他心中暗藏的夙愿。
想到大汉和西域联军一鼓作气铲除郅支单于和匈奴人的画面,他就热血沸腾,恨不能拿起刀枪亲自奔赴沙场。
他恨恨地瞪了燕幕城一眼,这小子嘴巴真严实,瞒得自己好苦。
还有巴图尔,作为康居人,同时也是康居国曾经的一员虎将,流落长安之后,无时不刻都在想念家乡的父老,听到攻打北匈奴的消息,此刻的他虎目含泪,突然走到燕幕城跟前,深深一拜:
“燕大侠,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万望你一定要答应!我想……”
仰看巴图尔近乎2米的身高,燕幕城打断他的话,笑笑,“你想是和我们并肩作战?我当然答应!你武功高,联军有了你这个巨人,自是如虎添翼。”
“多谢!”巴图尔大喜。
“还有我!”一只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