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火将郅支城外的两重木城烧了个干干净净,更让兰希律伤心欲绝的是,他最担心的问题还是发生了,手下500名弓箭手,有近一半人因醉酒死在这次突如其来的大火中。
他木然伫立城头,久久未动。
……
“燕兄!你这把火实在是……”陈汤一时找不到词语形容此刻的兴奋心情。
天色已近凌晨。
暗绿的草原与黛青色的天边融为一线,风依旧透着凉意,吹得军旗猎猎作响,然而陈汤心头火热得就像要沸腾。
“晚上没有星月,多亏了巴图尔和马努商队的弟兄帮忙,为了不被城上的匈奴人发现,大家是一路爬着过去,膝盖都磨破了。”燕幕城感慨地说道。
陈汤掀开燕幕城的下摆,发现燕幕城的膝盖果然磨得看见皮肤。
“等此城破之后,我为这些商队的好汉庆功!”陈汤拍了拍燕幕城的肩膀。
“你别激动,小心你的伤。”燕幕城抚住他的手,笑道。
“不碍事,好消息是最好的良药。”陈汤哈哈大笑,感觉自己又生龙活虎。
“好哇,以后受了伤不用来我治,让好消息替你治。”背后传来一个幽怨的女声,紫月曼款款站到他二人跟前。
陈汤尴尬地抓抓后脑勺。
“既然消息能治好你的病,我就再给你一个好消息。”紫月曼一字一顿道,“你弟弟陈风醒了。”
陈汤瞬间跳了起来,喜形于色,几乎把舌头吼出来,“你是说他没事了?”
“对,能醒过来他就能活下来。”紫色曼笑意盈盈,突然发出尖叫,陈汤猛然给她跪下,昂首看着她,“你是我们陈家的大恩人,请受陈汤一拜!”
紫月曼慌忙伸手去扶,可陈汤纹丝不动,直到恭恭敬敬地给她磕了一个头后,才缓缓站直身体,欢声问道:
“我现在能不能去看他?”
“不行!”紫月曼拉下脸,“人家小俩口在里面卿卿我我,有说不完的话,你这大老爷们跑去那里干嘛?你跟我回我那里,你手臂又渗出了血,我再给重新上一层草药,伤没好,手不要乱动。”
她白了陈汤一样。燕幕城冲陈汤笑笑,“乖了,快去跟你这位大姐姐上药去。”
“你也来,让我看看你的肩骨愈合情况。”紫月曼第二个白眼赏给燕幕城。
陈汤顿时爆笑。
……
半个时辰前脸上还挂着笑的郅支单于,此刻再也笑不出来。
他双目呆滞,怒意滔天,一刀劈死飞驰来报城门失火的侍卫!
那两重木城对主城而来,就相当于武士的两只手臂,是何等重要!一个被折断双手的武士,只能用嘴巴拿刀拼命。
更让他暴跳如雷的是,此刻他最为倚重的神箭手们活活少了一半,想起来心痛得要滴血,可悲的是,这个主要责任人正是他自己,如果不是他强留兰希律在宫中宴饮,那么这次汉军的突袭一定会被处事谨慎的兰希律提防住。
大殿上,北匈奴文武百官黑压压跪了一地,郅支单于身子颓然陷在王座中,手揉着额头,低声咆哮。
……
翌日,太阳照常升起,一缕缕金色的阳光照在郅支城前那一推烧得黑焦的断壁残垣,令城头的匈奴人痛心不已。
与之相反,联军一方上至各国国主和太子下至普通军士,无不欢声雷动。
5万将士整齐地伫立在草原一线,在火烧郅支木城之后,每个人都是信心十足,今日一扫昨日的颓势,每个人的目光,都透出必胜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