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宗主杨天雪道:“不知这‘一勺烩’,是个什么样的比法?”
元鼎从怀里掏摸了半天,掏出个小小的皮囊来,修行者一看就知是个能藏万物的乾坤囊。
从囊里又掏摸了许久,掏出十几块白色鹿皮来,每块鹿皮的四周都有极为精致繁复的刺绣花纹,丝线的颜色都已黯淡发灰,一看便知年代久远。
“前几天,我四处闲逛,瞧见云隐山后一百多里的云梦野倒是有趣,风景又好,鱼虾又盛,我觉得便以那处当做比试之所,我可以灵能制出方圆十里的结界。他们二十五人,进内比试,单挑也行,群殴也罢,最后决出八个赢家,再回来捉对厮杀。岂不简单方便?”
“那如何分胜负呢?不死不休?”巫门的掌门道。
“咱是比试,又不是打仗。我这里有二十几块先汉武帝时的白鹿币,由御苑中的白鹿制成,当初这薄薄的一张,可值四十万钱呢!今天我就大出血啦,给每个小辈一块鹿皮,今天赢的四人,也不白赢可以拿到两块鹿皮。三日内,谁能拿到三块鹿皮,走出云梦泽结界,就算赢。当然鹿皮自然也归胜者所有,虽在咱们修行者看来无用,但拿到凡间去买田置业,够舒坦过一辈子的了。“
话一出,几个脑子灵光的玄仙掌门心中不禁暗骂道:“老狐狸!”
这比试方法看似公平,实际却对武仙大为有利。
一则武仙弟子在人数上略占上风,二则,三日三夜的野战,对于自小野地坟头上爬的武仙弟子不算什么,玄仙弟子则多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哪里能扛得住这样的比试?三则,前四场比试,胜出的有三个玄仙弟子,身怀两块鹿皮,表面上是优势,实际上是让三人成为众矢之的。尤其是谢问玄,前一轮只展露出洗髓上境的实力,怀里揣着两块鹿皮,一大半的人都拿定主意找他下手。
“这法子怕是不妥吧。”王道同道。
“有什么不妥?”接话的不是元鼎,倒是王道同边上的姚笑愚。
自水月试开始后,这位师叔若是出现只管坐着闲看,有时又跑得无影无踪,自己的徒弟徒孙,不管输赢他都不过问,由他应承下来的比试,仿佛与他没有一丁点儿关系。偏在这个节骨眼跳出来搭了这么一句话。
王道同只得向他作揖道:“师叔,师侄以为如此混战,难免拉班结派、狡计诡出,难以考较出弟子们真实的功夫。”
姚笑愚道:“没有拉帮结派哪有云隐门,没有狡计诡出,你我能活到今天?”
“这……”王道同为之语塞,心想这个师叔到底是哪头的啊?
姚笑愚向元鼎道:“我觉得你想的法子极好,公平得很。”
玄仙其余众门还想说什么,但想到水月试云隐为主,自己为客,云隐的大长辈应承了下来,自己也不便当面驳了面子。只是明日多安排人手守在结界外,若弟子有危险,及时救援也便是了。
众弟子在台下听着换了比法,心中各有想法,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也有私自盘算分析利弊的,有心急的已经开始呼朋唤友拉帮结派。王旋飞听到消息,倒无所谓,以他的实力,也没有什么人会舍易取难来找麻烦,狗崽子和他的“妈妈”一人说人话、一狗汪汪叫,聊得有来有去,连比划带踢腿,还在讨论刚刚比试的招式,浑如没有听到一样。一片嘈杂声中,谢问玄低着头,准备离开会场。
“问玄徒儿,你今晚来我住处一趟。”发话的正是姚笑愚,老头离他足有三十丈远,说话犹如在耳旁,用的是聚音入耳的法术。
谢问玄回过头,向着远处的师父鞠了一躬,代表听到了。
小院子安宁静谧,偶有鸟鸣风声,院子里铺着一层白色细沙,被爬犁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