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莽对大罗族人也不算太坏,每天两块没什么味道的干饼加上一点水,毕竟缺胳膊少腿的奴隶可不会有人要,病仄仄的奴隶也不值钱。就这样,大罗族人被夏莽驱赶着向东南方向前进。
那并不是夏莽部族所在的地方,或许族人们认为他们是要被卖给其他部族,但秦瑯可不这么认为,那天勾陈所说的话,牢牢的刻印在他心中。勾陈说他们是商品,但先不说什么人敢买一群密子,既然勾陈敢卖,就说明他确信大罗的高层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这样一来,大罗族人不是被卖出去做奴隶那么简单。
一想到这里,秦瑯便不由得忧心忡忡起来,但他什么也做不了,被关进一个大铁笼里,放置在马车上运送,一整天都有夏莽的骑手从每个角落盯着他,连解手都不放空。只是这样的屈辱,在前途未卜的忧虑面前也算不了什么了。
按照密宗的规矩,离开了密宗的密子要回来是千难万难,更别说去转山了,勾陈这个老货,肯定没有去圣山转山。那勾陈肯定是在别的圣山去转山了,然而大西国全境也就只有极西的一座圣山而已,莫非……
秦瑯细思恐极!就算他胆子也不小,也从没想过做这种事情。密宗只是不管部族间的争斗而已,如果被密宗知晓了勾陈干的事情,整个夏莽毫无疑问会被无数密使以雷霆之势抹杀,奴隶都没得做!这老贼怎会有如此胆量!而冒了这么巨大的风险,居然只是为了击败大罗?
想通了这之中的关节,等到勾陈又一次亲自前来查看大罗高层有没有异动的时候,秦瑯冷笑道:“勾陈长老真是好大的胆量,为了灭我大罗,居然选了这样一条道路。”
勾陈呵呵一笑:“久闻秦少族长是大罗的智者,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你把事情理了个七七八八。”
“勾陈长老选的这条道看到的不过是一时之利,就不怕这是夏莽的取死之道吗?!”
“只要你们不在大西国,谁又能够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算是密宗也说不出半点不是来。”
真是个蠢货!秦瑯在心中暗骂,哪怕是勾陈这个夏莽族大长老,也就剩下这点小聪明了,他根本就不懂“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你就算自寻死路,也不要祸害了我大西国之根本啊!
秦瑯能够站在高处,俯瞰全局,是因为他生下来就聪敏异常,可其他人却没有他这样的大局观。大西国一百多个部族互相争斗不休,每个族长都想坐那万人之上的位置,又有谁甘愿屈居人下?大西无国——这“大西国”之名,不过也是其他国家对这西部荒地的蔑称而已,他们根本不承认哪一个部族为国家。就连超然于尘世的密宗自己都不愿意插手大西国的争斗,指望其他人具备如秦瑯一样的视野,却是痴心妄想。
大西国之根本什么的,勾陈不是不在乎,而是他根本想不到那么远,他连背后的人过河拆桥的可能都想不到,这就让秦瑯很想吐血了。
秦瑯也不想费口舌去给勾陈陈述利害,就算他跟华胥那些商人一样巧舌如簧也说不动一块木头,何况夏莽大罗世代结仇,就算是大罗要亡,也要拖着夏莽下水。
庞大的队伍又行进了半个月,才停驻下来,这里已经是接近大西国边缘的地方了;而且,是偏于南方的一段,与南边的弥罗国接壤。弥罗同大西国不同的,据说是一个很繁华的国家,而且弥罗足有两座圣山,其中一座便在偏向于与三国交界的边境的第三行省之中。秦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毕竟大西国的人在华胥看来都是蛮夷,夏莽更是蛮夷中的典范,华胥不可能把宝贵的圣山资源分给夏莽的;而且华胥的圣山都天高地远,符合条件的只有这座圣山了。
拉着铁笼的马车在茫茫戈壁滩上继续前进,秦瑯看见了勾陈,以及站在他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