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秦瑯同唐乐邦一同前往白路村中的时候,蓬莱也仍然没有起床,否则这种热闹她是不会错过的。
在死人的地方围了一些村民,但数量远不及之前那一次。看来现在的白路村已经是人人自危,没什么人敢出门了。
除了村民之外,剩下的都是穿着跟唐乐邦差不多样式的袍子的人,看起来也是稽查队的人。
“队长,死掉的是白路村的村民,从留下的痕迹上看,应该是山鬼做的。”一个队员跑过来说了一堆基本是废话的推论,秦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山鬼的标志——这一次是在旁边的院墙上。在杀人之后还能够从容的画上这么一个符号,他觉得山鬼真是闲得慌。
“问问看,看这些村民里有没有谁看到了什么可疑人物?”唐乐邦吩咐道。
那些稽查队员开始四散开来喝问还在外面晃悠的村民,秦瑯认为这是一种没什么意义的做法,他可不认为山鬼的杀手会弱到行凶时被普通村民撞见。果然,在两人闲聊——多半是唐乐邦奉承秦瑯——一会儿后,一个个队员返回,带来的都是一无所获的消息。
唐乐邦见状沉吟一声道:“那把最开始发现现场的那个人找来问问看,说不定有什么我们遗漏的细节。”
不多时,白厚田就带着一个青年走了过来:“唐大人、路爷,这是白福生,就是他发现了白福满的尸体。”
“是吗?”唐乐邦的声音听上去就很有官僚的腔调,“我问你,当时你发现尸体的时候,情况是怎么样的?”
那年轻人似乎有些畏惧,低着头用轻微的声音说着什么,虽然不是听不见的,但唐乐邦对于他的态度显然不满意:“大声点儿!走过来点儿!”
年轻人往前走了几步,忽然猛地向着秦瑯冲了过来,唐乐邦大喊一声“小心”,就拔剑将剑横在秦瑯身前。这时那年轻人手中出现了两把带着森寒光芒的镰刀,如同两轮弦月般的刀刃与长剑交击,发出了当啷的脆响。见事不可为,年轻人双臂一抬,向后暴退,唐乐邦大喝道:“愣着干什么,拦下他!”
那些队员反应也十分迅速,全都拔出剑向着那年轻人围去。年轻人脚一蹬,便跳了起来倒悬在半空,同时双镰一出,再一钩,两个最先冲到他身边的队员就被这样轻易的枭首。落地后他在围攻中左突右闪,很迅速的就逃之夭夭了。
“路上人受惊了。”唐乐邦收起剑道,然后又喝道,“你们继续去追,我在这里护着路上人,免得又遭了刺杀!”
“是!”一些队员们领命,纷纷朝年轻人离开的方向追去。而唐乐邦又朝白厚田开刀了:“白村长!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带来的人会是山鬼的人,如果不给我一个交代,你自己清楚会有什么后果!”
白厚田也懵了:“这、这不可能啊,福满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打小就没有离开过村子,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什么山鬼的人呢?”责任不是他这么说几句话就可以掩盖过去的,死掉了两个稽查队的队员,这稽查院虽然在六院之中属于最末流,但也是有官府编制的,就算白路村有秦瑯这么一个主家在,也绝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袒护他。
所以白厚田急中生智道:“我们去福满家里看看吧!”
于是剩下的队员几乎押着的簇拥着白厚田来到了一间院子。走进院中,一个坐在那里做活儿的农夫站了起来:“村长?你带这么些人来做什么啊?福满不是刚跟你去了吗?”
白厚田痛心疾首的朝农妇说道:“你家福满出大事了啊!快,快让这些大人们在你家里搜一搜!”不等他说完,队员们就已经毫不客气的冲进了院内的两三间房子里,以一副要将这里扒个底朝天的姿态,搞得整个院子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