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孙天野可能太乐观了,他对吴尘的盲目个人崇拜有时候效用不大。事实更证明了那句话,苟有恒,何必三更眠五更起。最无益,莫过一日暴十日寒。
自从离开应天府,这数月以来孙天野实在荒废了太多。
连日来吴尘几乎一门心思扑在孙天野的修行上,两人总是行色匆匆,早出晚归,但孙天野就是不能突破三清境。
眼看天阙试越来越近了,见吴尘师叔急躁不已,孙天野一面嘴上安慰说,不必着急,还有几天说不定有奇迹出现,一面自己暗中拼搏,即便吴尘让他休息了,他也不曾停歇。
天阙试前三天。
白鹿洞中迎来一众河图阁的觋士和巫士。
天阙试历来规矩,开试前三天,河图阁会派人前来祭奠和占卜,驱邪纳吉。这天一早白鹿洞上空便充斥着厚重的音律节奏,数百位觋士巫士身着法衣,头上戴着厚重而宽大的头冠,手持法器,围绕白鹿洞最外圈缓缓前进。
场面宏大,气势惊人,各参试队伍的弟子都早早起身,不管在房中还是院外,无不惊讶于河图阁阵势的粗犷和神秘。
在这样嘈杂的氛围里,弟子们大多不可继续修炼,白鹿洞也同样有这方面的考虑,最后三天,管事们并不希望弟子们潜心修炼,这时候人往往心情紧张沉重,过度修炼有损修为,不如放松一下轻松迎接的好。
站在院外观摩法阵行进的吴尘却无精打采,孙天野站在不远处的最后,也像霜打了的茄子。
他们只在房间外栏杆上看几眼,本不想出来继续修炼,却被同门师兄弟强行拉了出来,曾经参加过上一届天阙试的弟子还劝说,不要压力太大,不然反而事倍功半。
孙天野迟迟不如三清大关,无事也无功啊。
吴尘愁眉不展。
若有所思地向前进中的队伍看上一眼,吴尘发现,这些觋士和巫士都是年老者,不像他在拂尘道上遇见过的那一行觋士,都是年轻一辈。
这些老者有的拄着拐杖,有的举着梵铃,边走嘴中不断颂赞,有的还边走边拜,他们脸上深刻的皱纹,让身上多彩的衣袍和头冠衬得更鲜明。
数百人的队伍并不整齐,他们各走各的,慢慢地拉开了差距。
按照规矩,他们会在三天内绕白鹿洞外围整数圈,而后再转到天阙试外场,绕过整数圈的内圈才算圆满结束。具体圈数不做规定,所以队伍中各位觋士和巫士行迹也不尽相同。
虽然河图阁觋士们的规矩复杂而冗长,但弟子们还是好奇地融入其中,有些甚至走进觋士们的队伍中间,一同拜着走着,感受仪式中莫名的魔力和奥妙。
吴尘还在出神,多少次在脑中推倒重来,想帮孙天野找到一条最便捷的路径,无奈徒劳无功。
孙天野突然凑上来低声问:“师兄,天阙试到底比什么?”
“不是比什么,而是考什么,是挑选不是竞争。”吴尘更正说。
孙天野默然点头,所以说进入三清境才是关键,只要进了三清境,有资格进入天阙试,里面需要的不一定是功法高深,但不入三清就没有被挑选的资格。
孙天野还想说什么,身边几个同门弟子忽然簇拥过来说:“马虎,走!一起进去看看。”说着有不得他拒绝,簇拥着他钻进纷繁五颜六色的法阵当中。
吴尘回身一看,身边已经空空如也,刚刚站在这里的弟子都混入了觋士们的队伍,这里只剩他一个人。
还不等感叹什么,突然听到前方一个声音:“公子身上有浓厚的北方气息,想必是北方来的吧?”
寻声看去,只见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