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庄主,好雅兴!”即墨云寒踏进凉亭,看了看两名女子,其中一名让她眉稍微提,将手中长刀又收回到玄境中。斐桥放下竹笛,哈哈一笑,“来的原来是你,真好,有你送我最后一程,足以。请!”
他侧手邀请即墨云寒入座,对两位女子道:“贵客已至,倒酒吧。”酒坛二十多斤,女子左掌托着,轻飘飘,倒满了四个海碗。酒浆是琥珀色的,映着珠光,香醇甘美,未饮,人已醉。
即墨云寒坐在斐桥对面,望着这位,仪容一丝不苟的男人,想着他会对自己说什么,是求自己,放过那名女子和未出世的孩儿吗?呵呵,我辈风云,不胜,便来一场醉吧。
谁知,斐桥二话不说,端起碗来,道了声:“喝!”咕咚咕咚,然后把碗底对着即墨云寒,照了照。瀚海大漠,女子自古豪气,即墨云寒端碗一气喝完,啪的搁回桌面。她左掌一握,长刀在手,晃了晃,“来吧!”说完,起身退后两步。
斐桥端坐不动,笑道:“最后一刻,打打杀杀,你也不累。”他指着即墨云寒身边的女子,接着说道:“用两百黑旗锐士性命,换我小妾和孩子一世安宁,走吧。”他用脚跺了几下地面,“亭子下面,暗道四通八达,庄子里埋了火药,我笛声一停,一刻钟内玉石具焚,时间不多了。”
哈哈哈,这位风流倜傥的汉子,望着即墨云寒,笑声越来越大,到得后来,笑一声便吐一口血,脸色逐渐暗亚。那名身怀孕事的女子,起身想扑到他身前。即墨云寒脸色已变,一把抓住她,拦腰抱起,向斐桥点头,用力道:“你走好。”浑身红芒罩体,冲霄而起,大喝:“退,快撤。”
古神宗黑骑,军令如山,两百名甲士随声掠起,飞速退出这片死寂的宅院。众人刚踏出大门,轰隆,巨响中烈焰冲天,数十名殿后甲士,烧着了半边身子,被横飞四射的瓦砾,砸得鼻青眼肿。更可怖的是,身上火焰,在地面打了十几个滚后,不但没有扑灭,还越烧越旺,最后即墨云寒出手,刀气消掉了满身甲胄,才救回这数十人的小命。
放下手中女子,看着熏天的烈焰,断断续续的笛声,让她一时痴了,九璃大地果然多豪杰。
城北,走马帮大门四散破碎,三队人马数百大汉,眼珠子血红血红的,手中钢刀血迹斑斑。走马帮帮主向恒,伏尸前堂。三重院落,横七竖八,地上倒着不下两百具尸首,难怪隆福行、涟舟帮、天水会的汉子,眼睛全红了,这是杀红了眼。
门宅后院,一位大汉袒胸露腹,他手脚鲜血淋淋,不知道挨了几下。一对牛耳尖刀,风车似的挥舞,守护着身后,一位怀抱婴儿的少妇。
哗啦,大汉撞开后门,大呼:“任家娘子,快走,快走啊!与先生说,大牛尽力了,啊!”大汉拼杀许久,早已力尽,只是一口戾气撑着。此时,待女子抱婴冲进走巷,他翻身展臂,扑向持刀杀来的数人,四把钢刀入体,噗,一口热血喷在身前刀客脸上。
“追!”刀客抹去脸上血腥,一颗黑痣在左侧眉梢跳动,狠狠向身后数名大汉下令。
“六哥,那名女子是向家大公子的西席,任先生任家娘子,刚从京城过来相聚。六哥,不如算了吧。”一名天水会的青衫刀客,看不下去,呛声劝了几句。
“苏家四爷令喻,宁可杀错,不可放过。你们天水会怂了,我涟舟帮可不含糊,自家兄弟,随我追。”这名涟舟帮小头目,名叫何六,平日贪财好色,是青阑码头出了名的刺头。他此际脑中,只有刚才女子娇弱的容貌,一把邪火已烧得双目赤红,不理不顾,吆喝着挥刀冲出门外。六七位涟舟帮大汉,嗷嗷的跟随在后。
嘭嘭嘭,拍门声不断在走巷响起,任家娘子呜咽着哭喊:“徐大叔,赵伯,你们救救我们母子,请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