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有的京营士卒开始哈气,跺脚来取暖,或者干脆蹲了下去,缩成一团,一边还和边上的同袍抱怨着。
“怎么回事,这些当官的有事,随便说声解散都忘记了?”
“就是,这大冷的天,让我们在这里喝冷风!”
“……”
这时,也有的京营军卒发现有不合群的了,他们纷纷转头看向校场点将台前的一块位置,话题便转移了。
“嘿嘿,快看,那些人还站着一动不动呢!”
“装啥,过一会就动了,看着吧!”
“要是我是他们中的一员,我也不动!”
“……”
过了一会,那些新军将士还是没有人说话,也没见他们哈手跺脚的,这些京营兵卒的谈论就又变了,甚至比较靠近的那些兵卒还喊了起来。
“你们傻不傻,那些大人明显短时间内回不来了,还站这么笔直干嘛?”
“就是,这大冷的天,站久了冻死,别那么正儿八经了,没人在意!”
“……”
实际上,这些京营兵卒却起了个相反的作用。原本一些新军将士也和他们一个想法,也想放松下来。可一看京营军卒那个样子,反而激发了他们的傲气。看看,我们就是比京营不同,我们代表的是皇上,是皇上亲自组建的精锐。军令之下,难道还能和你们一样?
就这样,京营兵卒已经站没站相,喧哗声吵成了一片,可新军将士这边,却还是保持着原本的站姿。他们不少人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骄傲。
这校场上的情况,让远处一处建筑二楼里面的人,一一看在眼里。他们甚至都不需要借助望远镜,都能看清校场的大概情况了。
在那窗户边,满桂的脸色有点涨红,幸亏是络腮胡子,倒也没多少人注意到这点。新军总教习却是始终面带微笑。这一个月一直强调令行禁止,看来果然是有效果的。在同行的衬托下,显得更为引人注目。
过了好一会后,在屋里坐着崇祯皇帝笑呵呵地问道:“怎么样,新军有动静了么?”
茅元仪一听,立刻转身,几步走到崇祯皇帝面前,面带欣喜,恭敬地回奏道:“陛下,还未见动静!”
“不错,那就继续等着。”崇祯皇帝一听,笑着点点头,感觉比较满意。
或者满桂自己看得不好意思了,也转身走回来,一向大嗓门的他,声音却低了很多道:“末将治军无能,请陛下责罚!”
但边上的祖大寿却知道,这种临时编排出来的场景,大部分明军基本上都会是这种反应,包括关宁军也是。这也就是说,不是满桂训练不足,而是新军比较突出而已。
崇祯皇帝听了满桂的话,却也没有生气,更没有责罚他,只是淡淡地交代他道:“当年戚大帅治军,哪怕是雨天,没有解散军令,所部一动不动,那才叫令行禁止。但我大明除开国之初,罕有这样的军队。满卿,这方面确实要加强!”
茅元仪的练兵,就是按照戚继光的练兵之法来练的。不过和戚继光当年练兵比起来,这次的新军甚至更多招数。就比如说那些宦官担任的政委,在他们平时的讲课之中,就也会强调军纪,甚至宣讲一些令行禁止的小故事让那些新军将士知道。这种教育多少也有帮助,对于这点,茅元仪是承认的。
不过他此时已经知道,这次皇帝突然有这么一个安排,其实并不是要对比新军将士和京营兵卒,而是要对新军军纪进行一个检验,是要在新军军卒之间做一个对比,看那些人会坚持地久一些,从而为新军军官的选拔提供参考。
时间在慢慢地流逝,转眼便是一个时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