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
郑瑜接着问道:“人无其癖,不可深交,你有什么喜好?”
肖南宇迟疑了半天,想遍了自己二十多年来的生活,自小穷苦出身的他,基本没有什么生活乐趣,加上身在军旅,也没机会培养什么喜好,但听见郑瑜说的“人无其癖,不可深交”,又知道自己这下不能说没有,于是挤出两个字:“写字。”
郑瑜这回转头了,好奇地看着肖南宇,疑惑地反问:“写字?”
肖南宇点了点头,不知道自己回答得合不合郑瑜的心意。
郑瑜大笑,说道:“我只知道仲平爱写字,书法大家嘛,听说连圣上的字也请教过他,想不到你跟着仲平,居然也喜欢写字。”
随即郑瑜再问:“有姑娘了嘛?”
肖南宇一怔,老实回答:“还没有。”
郑瑜反问:“还是个童男子?”
肖南宇不作声。
然后郑瑜往后一躺,用双肘夹着自己,对着肖南宇说到:“平生无憾事,唯负意中人。知道这句是谁的诗吗?”
肖南宇转过头看着躺在草地上的郑瑜,说到:“听过,好像是葛帅的诗。”
郑瑜微微点头,继续讲道:“葛帅快七十了,意不意中人的早就无所谓了,你才二十多岁,也要效仿葛帅?”
肖南宇明晓其意,但不敢贸然答对,于是低头不语。
郑瑜两肘用力,让自己坐起来,又用手撑在地上站了起来,边拍身上的草灰,边说道:“大丈夫在世,披上甲胄要建功立业,脱下甲胄就要随性风流。前者是为了报国恩,后者是为了酬平生。”说着他把马缰绳一紧,让马站立起来,然后叹息着说:“这样才没白来人间走一遭。”
肖南宇见郑瑜起身,自己也赶忙站起来,从旁边把自己的马签好,他还从来没听过有人跟他讲这些,以前仲平教他的都是忠孝两全,信义为先,哪里跟他说过什么随性风流,这个年轻人的脑子里突然变得很乱,下意识地闪过各种画面,有那天南军宴会上的珍馐美酒,有觐见陛下时见到的高楼殿宇,还有,拜访仲府时看见的仲平两个女儿。肖南宇觉得这很羞愧,赶紧止住了自己的念想。
郑瑜这时候已经骑在马上,缓缓沿着溪水走,肖南宇也赶紧上马,跟在郑瑜后面。
郑瑜在前面不转头地问道:“投壶,马吊,击鞠,牌九,你会哪一样?”
肖南宇跟在后面摇了摇头,又马上意识到郑瑜看不见他摇头,急忙答道:“都不太会。”
郑瑜紧接着说:“那你有得忙了,两年时间,一定要学会这些。这么说吧,新军建成之日,林帅和我要一一检验你这些本事。”
肖南宇一惊,他本以为这只是郑瑜一人的想法,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林允贞的意思,于是赶紧在后面连连称是。
两匹马一前一后,沿着溪流缓缓前行,太阳越落越低,已是黄昏时分了。
几多转圜,突然,郑瑜指着一大片空地让肖南宇看。
肖南宇一见真是大惊失色。在群山环抱之中,居然有一大片看不到边的空地,但更令人惊讶的是,在这一大片空地上大大小小散布着数以十万计的土堆,形状不大,如覆碗状,但是密密麻麻,其状甚恐。
待肖南宇神态稍安,郑瑜用鞭再一指,对着肖南宇说:“这是我南军的衣冠冢。”言罢翻身下马,未及肖南宇反应过来,郑瑜便已经俯身对着一大片衣冠冢行叩拜大礼。
肖南宇见状突然明白刚才郑瑜要他记住这座“无名山”的用意,于是也赶紧下马,跪拜行礼。
等郑瑜起得身来,带着肖南宇一边在一大片的衣冠冢里走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