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瑜把几位将领叫来,在茂密蒿草的掩护下,几人蹲下身子,听着肖南宇的说辞。
肖南宇:“末将察看了飞鹰涧的守卫和外面的地形地貌,守军分散布置,确实严整,且周边隐蔽,山林茂密,没有雨水潮湿之忧,用来储粮,十分合适。”
一将领插嘴道:“那就对了,阳仓不就是储粮的嘛!”
郑瑜安定了一下,对肖南宇说:“直接把你的担心说出来。”
肖南宇点了点头,说道:“本来我也没有疑心,可回来的时候,我发现有几处道路,沙土地,是软的。”
郑瑜蹙眉,似乎觉得不妥,但是脑海里一闪,也不说出个所以然,目光紧盯着肖南宇。
“你就直接说吧,卖什么关子!”另一个将领呵斥道。
肖南宇一惊,说道:“沙地软土,说明……”
“有水脉。”郑瑜面无表情,目有深思地打断肖南宇的话。
肖南宇看郑瑜已经明白了,也就不再说了,免得又招他人的奚落。可其他将领还是不解,纷纷问道:“有水脉又怎样?这和存粮有什么关系?”
郑瑜并不搭话,吩咐身旁士卒把几个投诚向导唤来,要问个究竟。其他几个将领觉得肖南宇故弄玄虚,一阵打趣。
待几个向导被带至面前,郑瑜问道:“十年粮储,万一烧着了,怎么办?”
向导甲:“这我们也不知道,建起来以后,没听说过着了火。”
郑瑜再问:“既名飞鹰涧,当有溪流,为何干涸一片?”
向导乙:“听说早几年还有水,后来建起粮仓,水源就被断了。”
郑瑜点了点头,看向肖南宇,又指指旁边那几个将领,示意肖把这其中的门道给那几人说破。
肖南宇两手抱拳遵命,转向几位将军言道:“将军们,在下疑心的是,翟明声称,阳仓存有十年军粮,那必然要做到万无一失,这条狭长谷道,若用来囤积军粮,最怕的不是失盗,而是起火。翟明要是选址储粮,肯定要临近水源,而这飞鹰涧本来有水,却又填干了水源,这点太可疑了。”
众将无语相对,倒是旁边一个向导插了句嘴:“会不会是因为干了水源,才不潮湿啊?”这句话倒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几个刚才呆立的将领纷纷点头,仿佛是那向导替自己发声一样。肖南宇听到这话,也一时噎住,不知如何作答,看向郑瑜。
郑瑜虽然也被此话触动,但是向导的积极更引起了他的怀疑,遂用右手拔剑,架在那个向导脖子上,厉声喝道:“细作!还敢诓骗!”
那几个向导吓得腿软,一起跪倒在地,连声讨饶,有个甚至吓得下身都湿了,一股屎尿味飘了出来。郑瑜闻之见之,反倒安下心来,收剑大笑,看了看肖南宇,点点头,意味着郑瑜已经决定进军。
肖南宇在旁边看着,虽然心里还有疑虑,但见郑瑜已经决定,故不便多言,只能保留意见,心中想到:郑将军文武双全,天下鲜见,可骄纵恣肆也是天下鲜见,真不知这副脾气是好是坏,此次进军,怕还是凶多吉少。
郑瑜心里虽然打算好了进军,但是这两万新军是花了三年练出的南军元气,如果全部进入谷中,万一有失,自己身殁事小,要是伤了南军元气,自己哪有面目再回平南关,再去见林大哥。既然肖南宇对前景有疑虑,不如干脆让他分兵自治,也好做万全打算,何况烧个粮仓,也用不了足足两万骑兵。
于是,郑瑜命令肖南宇带五千兵马去往近处的地形险要处——川谷口,命他务必扼守,若主力在阳仓不利,将会奔向川谷口与之会和而后合兵北返,若主力在阳仓大胜,则将迅速原路撤兵北返,而肖南宇则需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