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职责所在,恕我无可奉告。”杜其美轻啄一口茶,再缓缓放下,真的好一副刚正不阿模样。
“那前些天的时候,侯记布坊,侯记布坊的那个老猴子,侯炳坤,他来找您又是为了什么,莫不是为了找您叙旧?”陈焉知追问。
“侯员外?侯员外又怎么样,侯员外也一样不能替陈则荣说情。”杜其美又赶紧端起茶饮一口:“他只不过也和你一样,对这件事比较关注而已。”
“哼,他会替我父亲说情就见鬼了。他可是一直想着用各种方法置我们银河布坊于死地呢!而侯炳坤和太守那层藏着掖着,又满城皆知的关系...”
瞧着杜其美又要去端茶,陈焉知一把抓住他的茶杯:“杜大人,您...不会不知道吧。”
“不知道!”杜其美焦躁地站起来:“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下属不能妄评上官。你要是就凭这点儿小道消息认定了太守大人徇私枉法,大可以进京城告御状去,没人拦着你。”
......
“杜大人!”陈焉知倒是放缓和了:“您觉得这天下,还讲王法么?”
“那是自然。”杜其美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急躁,又重新坐下,悄然警备着陈焉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王土之上,尽是王法。”
“不不不,我说的不是这个王法。”陈焉知凌厉地盯着杜其美,语速不断加快:“我说的,是‘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多行不义必自毙’的王法。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王法!”
陈焉知突然停顿,轻轻一拍桌子,对面的杜其美不自觉地颤抖一下。
“你...你东扯西扯,你到底想说什么?”
“杜大人,这天下间,肯定是有王法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王法。”陈焉知声音压得极低,杜其美不自觉地把头伸过去,想仔细听清:“欺压百姓,巧取豪夺,贪墨腐败,倒行逆施,这种人迟早有一天会出事,迟早要完的。杜大人,你...信不信我?”
“信你!我信你个鬼!”杜其美急躁地站起来,端起茶杯就往陈焉知身上掷去,陈焉知堪堪一避,好歹是避开了。
“神神叨叨,装神弄鬼,你是来错地方了。本官行得正坐得端,为官不做亏心事,半夜就绝对不怕鬼敲门!”杜其美愤怒地指着陈焉知,还想憋几句,但又一时词穷,遂不再坚持,冷哼一声,冲着门外大喊:“来人,来人!把这个泼汉给我赶出去。”
......
其实房间里刚开始闹腾起来的时候,几个离得近的家仆就围了过来,不过杨浩也早早地就守在了附近,三下两下展露几个手段,让杜府家仆们得以“和平”地围在门外听候。
等到书房里开始呼救,杨浩第一个冲进去,率先护在陈焉知身边,杜府的几个家仆也紧随后面,上前将杜其美围着保护起来,谨慎地看着陈焉知身边那个武功高强的“黑脸汉子”。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两个无赖给我赶出去,再不准他们进来。”见几个家仆冲进来却不按照自己命令行事,杜其美愤怒地朝面前一个家仆推攘道。
“行了杜大人。不劳烦您,我自己会走的。”陈焉知轻轻拍一拍衣襟祛尘:“杨兄弟,咱们走。”
......
才跨过门口,陈焉知又突然止住,吓得围在他身后,假意“驱赶”他的中家仆急急往后退了一步。
“杜大人。”陈焉知回过头:“我始终都相信,你是一个好官的。但是你...信不信我?”
......
杜其美的原本狂怒的表情逐渐收拢,指着陈焉知的手也放了下来,陷入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