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有事,吩咐奴才请公子来了”。小奴低头回着话,闻此龙吟风心里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本以为这块千斤重的巨石一响定搅得石破天惊,此时倒觉得也不过如此,已将恐惧抛至九霄云外,心下竟颇为坦然,他挺了挺身子:“烦你先行回禀叔叔,说我稍后便到”。
龙吟风犹豫着跨步进了厅堂,举目观瞧何雨襄、卫戍、林玥怡、何皎、何柔、何若,还有那调皮的灵儿来了已有移时,都不言声儿,低头啜着茶。灵儿趁何雨襄不注意向龙吟风挤了挤眼,即旁若无事的扭头看向别处。
何雨襄见龙吟风进来,点点头,吩咐落座,龙吟风心中忐忑,埋头在临门的长椅上坐了,偷瞄了一眼何雨襄,又看看林玥怡和灵儿。何雨襄微微清了清嗓子,道:“知道今儿为什么把你们叫来吗?”。乍听何雨襄这一句,龙,林二人心中猛地一揪,对视一眼,一会神便都闪开来,面红耳赤的低下了头。
何雨襄款款道:“过几****和卫戍要出趟远门儿,已议过了,此番要带你们出去走走,一来历练历练,二来见见市面,疏散疏散”。几个孩子大都未离过洛阳,闻言欢喜的一窜老高,正窃窃议论,又听何雨襄道:“此行分作两路,我带皎儿、若儿、灵儿往西安去,余下的随着卫戍取道京都”。几个孩子听罢都敛了笑意,失落的对视着。何皎平日里自是与自家两个妹子最是亲密。灵儿则与林玥怡、龙吟风相与的来,都没想到何雨襄会有此一举。别人倒还罢了,灵儿却不情愿地央求道:“爹,能不能让我和姐姐、哥哥一道去哩......”。何雨襄沉声打断灵儿的话,严肃道:“灵儿,爹爹已经安排妥当,你听着就是了”。灵儿虽一百个不情愿,却不敢顶撞父亲,撅着小嘴儿,背过身去了。
此行为的是料理登云庄外省的买卖,本没有这个打算,却是日前灵儿心血来潮央求何雨襄带着她和林玥怡、龙吟风三人同去,何雨襄经不住灵儿软磨硬泡,只得口头上先应了。事后何雨襄思量:平日几个孩子不甚和睦,全然不似骨肉兄弟,这哪里使得,思前想后终于决定带上几子同去,岁时疏散之名,却暗含着增进情谊的意思,何雨襄巧妙的六个孩子分了两拨,一拨随着自己,另一拨则跟着卫戍,可谓用心良苦,几子年幼,却哪里明白何雨襄这番苦心。
何雨襄由着灵儿耍性儿,却不理会:“无论是随着我还是跟着卫戍,你们都要细心学习,兄妹之间更要相互扶持照顾,年长的要谦虚,年幼的要明理,做的好了,自有奖赏,做的差了,我要责罚”。何雨襄话毕凝目扫了扫几个孩子,挥手道:“各自回房去准备路上应用之物,明日一早各自启程,去吧”。为保万全,待到孩童散去,何雨襄又与卫戍仔细商议一番行程细节,不必细表。
单表龙吟风回转房中,草草的拾掇几件换洗的衣衫靴帽,胡乱卷了个包袱,背在肩上试了试,还算满意,一切停当,已然接近晌午,但闻窗外风吹树摆,鸟啼虫鸣,毕竟少年心性,苦熬半晌,终于在房中呆不住,推门而出。
柔风拂面,柔和的像少女的心,龙吟风独自走在小径上,近处花香蝶舞,远处鸟语虫鸣,跨过短桥,转过一座假山,不知不觉之间又来到了花园。
脚刚刚迈进来,却远远看见园中的凉亭隐约有一孩童正自看着自己,远看身材体形,似曾相识,细看衣着打扮,全然陌生。龙吟风心中好奇,偷偷向凉亭近前凑了凑,此番看的清楚,只见那孩童约莫十来岁的样子,虽是男孩,偏偏生得秀气异常:头上挽着小小的发髻,肌肤更如冬日飘飘的雪花,眉黛如烟,又似水墨山水中淡淡的一抹,眼如碧波,却暗藏着淡淡的忧愁;唇如桃花,而隐约一丝温柔;身着白色小袄,足穿一双淡蓝色的小朝靴。拈花一笑,似把春天唤来;秀眉微蹙,怜的人的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