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襄朗声笑着向四下一揖,连连称谢,家人重摆桌案。龙吟风行礼奉茶,何雨襄接过茶碗连称孺子可教。
宾客借机举觞劝酒,何雨襄心情大好,也不推辞,尽数满饮,觞来杯往,不一时已是酒酣耳热,自然少不得诗词歌赋,放浪形骸。龙吟风刚然拿捏着坐下,何氏兄妹便围上来道喜亲近,四下尽是欢声笑语,人声沸腾。
林玥怡不爱热闹,只是开席之初稍坐了一会,便称乏离席了,后闻堂兄将龙吟风收入门下,不由得心绪甚好,胡乱披了外衣急匆匆地到了厅堂,奈何那时庭中人员混杂,林姑娘不便出入,便在门口远远地呼唤龙吟风。
龙吟风整夜被人劝酒赞许,头大的如麦斗,竟未闻林姑娘召唤,仍强颜欢笑麻木应酬,只可怜了玥怡茕影孤望,漠然耐心等待。她看了看四周情形,忽地悲从中来,不由得垂下了头,自以为龙吟风如今志得意满,有意不理自己,心里如塞了一团烂棉絮,揪不清,数不完,出了一阵神,转身啜泣着回房去了。
林姑娘合衣歪倒,越想越不是心事,大滴大滴的泪水扑簌而下,想到以前种种,触动小小心思,不由得心生苦闷,再不得安生,心道:“恐他以后再不会如以前那般待我”,心念及此,更觉凄慌酸楚,再也躺不住,辗转再三,终于决定去找龙吟风问个明白。
手拉门环,却见龙吟风神色慌张地立在门口,正要叩门。却不知是灵儿瞧见小姑适才举动,便寻机与哥哥说了,龙吟风四下寻找未见林姑娘踪影,问及家丁方知林玥怡已去了,这才匆匆赶了过来,刚要敲门已见林姑娘推门而来。
龙吟风未及开口,便听林玥怡哽咽着揶揄:“你现在是堂兄爱徒了,有那么多人陪着你,好风光,怎地无端地来扰我”。她一双明洁的眼睛紧盯着龙吟风,无声地落下泪来
龙吟风听的糊涂,漠然良久,瞧见龙吟风不说话,更是坐实了林姑娘的猜测,她强咽了泪,痴痴地喃喃自语道:“想来小时候的话你早已忘记了吧,如今你再不需要我,你走吧.......”,至此,竟再也拿捏不住,已是幽幽的放了声,“反正我一个人早就惯了,只是以后莫再扰我”。罢了,双手掩面,踉跄着夺门而去。
龙吟风一愣,刚然放步要追,却见何若百灵鸟般雀跃而来,一脸狐疑的问:“哥,姑儿怎么了?”,龙吟风哑然失笑,掂掇着道:“不知道,大概,大概身子不舒服......”。何若“嗯”了一声,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即道:“叔父正在找你呢,别让他老人家等得急了”。龙吟风极力压制着混乱突兀的情绪,心里乱糟糟的说不出个滋味,木讷地跟上何若。
林玥怡跑出不甚远,便驻足蹲躲在树后被着脸抹眼泪,本等着龙吟风前来哄哄自己,却瞥见何若拉着龙吟风一闪而过,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她哪知自己躲得太深,此时又黑灯瞎火的,二人走的仓促竟没瞧见林姑娘。
林玥怡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成对成双的我往下掉,托着腮思量:“看来,他当这是不爱理我了,真也是我走了眼,没料到他如此薄情负我”。诸般念头纷至沓来,越想越难过,白嫩的俏脸上哭的红红的,起身胡乱踱着,却越走越是郁闷,不觉脚步加快,也不择路,发了疯似的狂奔起来,猛觉脚下一空,顿时没了着落,耳边风声倏起,竟是一脚踏空,跌入了花园的枯井里。
此时,耳边咆哮的风声令人心悸,林玥怡心中反倒十分平静,索性闭上了眼睛,任由身子往下坠。忽然感觉腰间一紧早被人悬空抓住,旋即用力向上一提,身子骤然间被提了上去,林玥怡茫然地睁开眼,惊讶地叫了声:“师父!”。一条黑影托着林姑娘,三纵两纵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正厅之中何雨襄正与几位老友阔谈朝野,他今日心绪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