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沙漏有去无回的走着,日头在人们的头上划了一道弧线这就是一天。
所以该来的还是得来,江白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有些困倦,这一整天的时间都在考量着人心,研究着措辞,最终汇成了这张纸上诛心的言论。
身上的白袍子上沾染了笔墨,袖口处块块墨迹,散发着微臭的墨水味道,和芦荡宣纸的杀青味。
厚厚的一摞一页一页墨迹以干的传单堆放在桌子上,江白揉了揉眼睛,走到院子里的水缸前,将脑袋伸进水里,泡上一会,细微的气泡不急不缓一颗接着一颗往上冒。
猛然的抬起头,甩出一道水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胸膛填满,显得更加的有自信,同时也更加果断一些。
小小的水缸里涟漪抚平,江白发梢的水一滴一滴的荡漾成一个圈。
低下头,看着水缸,微暗的黄昏下,水缸里的水显得极其深邃黝黑,平静的水面上,江白审视着自己,打量的有些认真。
凑近了一些,鼻尖上一滴水珠,掉在水里那人的鼻尖上,那张熟悉的脸荡漾起来。
江白认真的看着自己,鼻子、眼睛、眉毛、神情、嘴,觉的有些陌生,对着水面坐着各种表情,还是没有找回熟悉自在的感觉。
这是为什么了,一阵微风吹过,鼻尖被长发臊的有些痒痒的,江白发现自己,女性化了不少,反过手抓住自己过肩的长发,皱了皱眉头。
抬头看了眼天色,朦胧的微暗,已经为入夜做好了最后的铺垫,又看了眼苗红的房间,江白起身去厨房。
外面的街道上响起了,依稀零零的马蹄声,三步两步的踏在人的心铉上,同时扣问着大地,这地上的生灵了?都去哪了。
小书童推开院子的门,牵进来十匹高头大马栓在院里的一棵桂花树旁。
“少爷”。
没人应答,苗红的房门被推开,红衣从里面走了出来,和江白的疲累不同,苗红整个给人的状态饱满圆润,像是夜雨下偷偷抽芽的麦子,给人茁壮的感觉,这一天她将自己调整到了巅峰。
经管如此仍掩饰不住她眉间的愁绪,当然事到如今,果断已经占据了主导地位。
“我家少爷了?”。
小书童问道,有些惊慌的语气,这些天他躲着避着外界,但是所发生的一切仍然让他害怕,担心,以至于天天晚上失眠。
小书童没有多大的能力,可是身为江白身边的人,多少是知道真相的,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夜不能眠。
知道真像就知道江白将要承受多大的压力,一个处理不好,后果将是万劫不复的。
这也许是掌局的人应该承受的,可是少爷是为了他们好呀!
厨房里传来响动,江白从里面出来,夜色已经浓郁,细碎的黑暗打在江白的身影上,将他有些异样的表情掩盖的很好。
江白端着手中的盘子走到院子的那颗桂树下,手中的酒壶与杯盏放到面前的石桌子上,招呼二人过来坐坐。
小书童看见自己少爷出来了,心下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有些愣住了。
苗红也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饶有兴致的盯着江白看了起来。
在小书童看来自家少爷是有风流气质的,当初未有这档子事情,还在江陵的时候,少爷也是出了名的风流子弟,俊郎的面容,配合着飘逸的长发,良好的身体比例,套上一套文士衫,又年少多金,在那江陵富庶之地,多少脂粉女子想要搭讪。
可是少爷为什么把头发剪了了。
夜色下繁茂的桂花树,江白安静的坐在那里,原本过肩的长发,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