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案件震动了奥斯汀社区,甚至全美的媒体,美国的媒体长篇累牍报道,“奥斯汀的BJ杀手”,“恋姐少年弑姐案”等标题吸人眼球。媒体上各色人等在漫无边际的议论,已经超出了一桩普通刑事案件的范畴,有讨论中国孕妇大批赴美生子可能带给美国的影响,会不会出现一批不亲近美国不懂美国法律甚至不会美国话的“美国人”,未来这些人会不会美国社会添乱子,像这位爱上自己姐姐鲁莽少年一样,电视上一位嘉宾举例说,光中国FJ就有一万多个这样的美国小公民,父母偷渡,在美国生下孩子,有专门的公司提供这类服务把孩子送回老家,到上小学年纪再回美国,FJ有专为这些孩子办的幼儿园。甚至有人跳将起来,说二次世界大战中美国政府将日裔美国人集中拘留的事件,虽然现在普遍被认为是美国的历史污点之一,但如果大量美国护照异国心的公民存在的话,谁也无法保证将来在特殊时期华裔族群不受类似待遇。
喧嚣的一周之后,唐克文从警察局出来了,保释金80万美金,何达义接到唐克文时只见他人仿佛被刀刮霜打过般憔悴,目光亦空洞无神。
唐克文就住在何达义奥斯汀的家中,因法律业务等关系早就计划迁居到奥斯汀的何达义,上个月就挂牌售出了自己在达拉斯的房子,现在暂时租一套公寓居住。晚间,他问何律师,谁会为他出这一大笔保释金,他的母亲是断然拿不出这笔巨款的,即便砸锅卖铁把BJ的房子卖了,也不可能这么快。
何律师说,“唐克文,你真的不用知道,你若真想知道将来我会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的。”这笔保释金虽然大部分来自于何律师他自己的房款,但他暂时还不愿告诉唐克文真相。
何律师点了一支烟,戒烟成功几年之后何达义又重新抽起来了,他接着说,“唐克文,首先你要百分之百相信我,我想要你明白我们的处境。”
唐克文又念起严婉晴死得不明不白,再想起母亲,最后眼前又闪现痛失爱女的严叔,严叔可能恨不得食其肉来解恨,复又联想自己的所处的绝境,以上种种使得唐克文不禁悲从中来,却又欲哭无泪。出事后严叔已通过美国大使馆的加急通道,迅速办理了签证来美,丧女之痛,几令严叔有轻生之念。
“检方提出手罪名是‘一级谋杀’。”
“我会被枪毙吗?”
“不会,德克萨斯虽有注射死刑,但只有极小数的‘顶级谋杀’才适用。我看检方提出的一级谋杀在证据上已十分勉强,无非想诱我们在稍低级的罪名上达成认罪协议,比如二级谋杀。保不齐检控方还会主动降低罪名。”
说着这些话,何律师发现唐克文空洞的眼神似乎根本没听进去,仿佛谈的是张三李四。
“唐克文,你要振作!我觉得他们证据并不充分,他们绝没有十足的把握上庭,让陪审团,让那随机找来的12个人一致认为你罪名成立。”
“我没杀人!到底谁杀了严婉晴姐姐?”终于,唐克文的泪水涌了出来。
“法律也只是拼证据而已,所谓绝对正义不可能实现了,除非时光能倒流。我和一同合作的美国律师都认为检控那一边的证据并不强。”
“我姐姐室友呢?那个张诗琪有下落吗?”
“没有。检方掌握的证据很可能被用来证明你与张诗琪是共犯。”
唐克文用力抓扯着自己的头发,借以产生一种身体上的疼痛,掩盖心理上的巨大悲痛。
抚着唐克文的头,何达义强忍泪水,“所以,我们确信检方律师也愿意让步,只要达成认罪协议,就是认一个较轻的罪,就不会定为一级谋杀。”何达义最终把“认罪”这两个字生生吐出口来,就连他也无法接受把这个词与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