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老旧的硬床板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随后,脚重重地踏在布鞋上,布鞋在青石板上刮蹭,发出一串绵长而细腻的拖沓声;接着是缓缓的脚步声,脚步声暂时停歇,响起的是火折子盖被打开的声音,蜡烛被点起来,照着整个屋子亮堂堂的。一个枯干的人影被投射在纸窗上,让外面的无意识的路人能清清楚楚看清他的一举一动,猜摸他的外形,甚至想象到他今天做的事情,心情如何,蜡烛是最不会骗人的东西。
“谁?”黑影渐渐向门口移动,变得愈加瘦弱,到门前只剩下了一条拐杖般粗细的黑线,在烛光中瑟瑟发抖。
“二十一代的。”
“二······二十一代不是去去找那怪物了吗?”
“嗯。”
“回来了?”
“没。”
“那······那你怎么跑回来了?”他攥紧了门销。
“我没去。”
西风吹起来,撞击着纸窗和木门,发出“吱呜吱呜”的响声。
“那······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想去山里,要跟镇长请辞。”
“去山里?不怕那个大怪物?”他声调上扬地很厉害。
“不怕,我先走了,不打扰镇长休息。”
“等会儿”,他拔出门销,立刻推开门。藏爷驼着头,像根长长的拐杖。
“进来吧,我有话跟你讲。”
藏爷本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渔民,家里的摆设与我们家差不了多少,只是我注意到他家早已发潮的墙上,挂着不少烟熏的小鱼。
藏爷满脸笑容地看着我。
“年轻人,你你也知道违背神······神规是要有惩罚的。”
“嗯。”
桌上是几支一寸余长的蜡烛。
“所以你这次去要办的事情可······可能就不止杀······杀条龙这么简单”,拐杖歪着头,又笑了。
“唔。”
“其实前面一······一拨人也都都知道这个额外的任务,这是能造福全镇的一······一件事。听过烛的故事吗?”
“没有。”
“听过多少你你们祖辈的故事?”
“不多。”
“烛是那对犯神规离开烛谷的男女的儿子,知道吗?”
“嗯。”
“那我就先跟你讲讲讲吧,在在这个镇子初代的时候,大家还住在岸边的林子里,那时我们的祖宗还还都是满身的野性,常常为了一点小事就拿起石头啊,棍子啊一类的东西打打起来,结果经常是头破血血流,那那种场面,就不不是给人看的。如如果按那样下去的话,这个镇子早就也被黄沙盖住了。”
“嗯。”
“后后来,那孩子——我讲了吗?就是烛,被族人们发现是是那对违反神条的夫夫妇的儿子,就把他关在烛山上一个很高的山洞里。那个山洞附近终年都都是冰雪覆盖,附近毫毫无生机,要找找到吃的,就必须下到几十里的山下去,不过要要是下山的时候被人碰见,就要被用绳子绑着拖回山洞,饿上整整一天。就这样,时间过去了三十年。”
煎熬。
“后来有一天,人们突然看见烛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站站在羿之台上,穿着轻丝做的衣服和裤子,看着人们劳作。烛的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杖,上面不知是谁雕饰着一些精美而而神秘的花纹,那些花纹在阳光的照射下会反射出各种颜色的光线,绝非现在我们的雕工可及。更奇怪的是,当当几个个男人想要围上去把烛绑住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