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3)

钟抬着头走进了时间镇。

几只鸽子停歇在钟塔的最顶端,像一群趾高气扬的征服者。由鸽子的眼睛向四周望去,无数的钟塔像柱子一般撑起了一片灰蓝色的天空。在每家每户的屋顶上,几乎都有一方似乎是专门为鸽子垫起的高台,在高台之下往往是青黑色的瓦檐,也有的是一间围有栏杆的阳台,阳台上倚着许多不用的杂物,也有许多坐在躺椅上吐着烟圈的老人。几户人家的小孩子透过摆满了花草的窗台好奇地向下望去,一个穿着一身粗麻布围裙的妇女和一个穿着一身红色绸裙的年轻女孩一齐站在路边向葬队行礼。梆子声更响起来,反弹到各家雕饰着各种奇形异兽的门上,不一会又停了,整个街道上只有葬队的脚步声和喘气声,以及时不时从各户人家的屋子里传来的时钟的滴答声。不知为什么,钟喜欢这个地方,尽管天空是一片灰蓝色。

广场上有许多喷水的石人,水沿着石人身上的凹槽一直向下,环绕着广场形成了一条碧蓝的水流。在水流旁有许多长石椅,长石椅旁则站着许多一声不吭地向葬队行礼的人。

广场正前方有座宏伟的钟塔,似乎在这个镇子上有着它特殊的身份。在其之下是隆起的土丘,铺有精雕的石梯,在石梯中间延伸出一方平台,平台上有一张白色的石桌,在石桌后面,一个穿着金红色衣服的男子一直静止地站立在那,注视着葬队的归来。钟随着葬队走近,仰望着男人。他有着一张清瘦的面孔,有力的双臂,开阔的双肩,和一双会做决断的眼睛。

葬队在石梯下停止前行。慢慢地,整个广场上,除了钟之外的所有人都低下头。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平台上的男人盯得钟发毛,钟也回盯过去,两人对视良久。

穿着金红色衣服的人开始登上阶梯,截断了两人的视线,钟看见打头的穿金红色丧服的老女人把木盒轻放在石桌上,其他人则环绕着石桌沉默地站着。钟踮起脚,很快就在平台上找到了那双蓝色的眼睛。

广场上的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石桌后的男人在无数的目光注视下慢慢坐下,闭上眼睛。老女人轻抬起木盒盖,把王冠和木盒盖悄无声息地放在石桌中央。接着,叶(钟忽然颤动了一下)和对面一位有着一条好看的鼻梁的年轻男人分别从两边队伍中走出,把手同时放入木盒子中。钟低下头,盯着广场上用灰白色卵石铺成的地面。

木盒子中装的是水。老女人慢慢把水舀起,清洗两个年轻人的手臂。几分钟后,叶与男孩将手抽出木盒,缓缓捧起王冠,戴在男人的头顶上。

太阳的光,透过灰黑色的云层照在王冠上,反射出金色的光亮。“谒对新赤王!”排头一个人叫道。

“谒对新赤王!”除了钟,广场上所有的人都向平台上戴着王冠的男人鞠躬致意,男人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还是钟。钟顿感不适,也弯下腰鞠躬。

“我喜欢守法者、执法者,乃至一切世上向往过上安静的生活的生灵,我为我生在如此安静的世界而感到欣慰,也为叔父的无意辞世感到惋惜。逝去的河流永不再回返,死去的人永不再回来,但是时间的轮转还要继续,我希望你们能随我一道,从悲痛中走来,再次努力地去争取我们梦想中的生活。

“我是谒,为之子,第五十一代赤王的追随者与继承者。我在此以赤氏家族领者的名义宣布,我已接受了这个能使我终生为之之尊严守护的无上的荣号——第五十二位王!”广场上一片欢呼。

“所以我有责任为这个镇子做出一些能与这个称号相称的贡献,我想看到阳光及月光不仅闪耀在我的王冠上,还要闪耀在镇子里,每一户人家的华丽的门楣上!(一片欢呼)闪耀在镇子里,每一座经过主人精心打理的钟塔上!(更大的欢呼)闪耀在镇子里,每一户挂满铜钟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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