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缩回了虚空之内。这速度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鬼哥恍惚中有种直觉,似是这大手的主人正在等待着他出手。
鬼哥才没有那么傻。他从过姓男子的眼神中看到了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立知这只大手应该是特为救他而出现,那么出手之人就极有可能是他的师长之辈。这般远隔千万里越界摄人的手段,怎可能轻易破去。而这样的人,也还是不要招惹得好。
果然,这只大手就这么带着过姓男子消失,并没有对鬼哥赞成任何的威胁。
鬼哥独个站在这片仅存的残破仙土之上,想起前番种种险死还生,阴差阳错的终于走到这一步,也不禁长出了一口气。放眼望去,仙罡深处莽莽无尽,乱云奇雾如混沌未开,一片苍茫静寂,他的心里安静极了。
他伸出双手,按照老鬼所授慎之又慎的结下一连串的咒式,然后发力按在仙土之上。以他为中心,这片最后的仙土再一次开始了崩碎。
不过这一次的崩碎与前番不同。一道道血色灵光从他双手延展而出,一道道一圈圈曲折而出,勾划出一层层的次序。其上的仙土脱飞之后,如同露出了其本来面目,渐渐化成了一个方圆九里大小整体暗红色的圆盘。
随着鬼哥的催动,这圆盘诸般层次有节律的转动起来,发出一阵阵金铁撞击的铿鸣。他立足之处渐复有光芒吐发,不数息间猛然爆发,闪烁出一根瞬间延伸出不知几万里的光柱,又仅仅一息之间,即猛然回缩,带着鬼哥消失在了原地。
不过这道光柱似是在仙罡中捅了个大口子,随着这一股外泄的气流直飞而去,就此深入了一个黑漆漆的境地里。这片黑暗里平静的如一潭死水,只是随着仙盘的闯入,黑暗的远方才渐渐闪烁出一点光明。
若是鬼哥在此当可以看得清楚,那点光明的源头几乎与这仙盘一般形态。复而四面八方依次闪烁起来,一时像是黑漆漆夜空中的百十颗晦暗不定的星辰。
在那第一次闪烁的仙盘正中,一个红光满面的光头长须老者正盘坐其上。此时那双本来紧闭的老眼有些诧异的睁了开来,不由得转头向鬼哥的仙盘望了一眼。
“隔世海又来了一个眼高于顶的妄人,这么多道友打招呼,居然理都不理。嘿,困在这里的哪一位不是天钟地秀的绝世之才,太玄之门是那么容易开的么?即使开了,灵玄炼世劫又是那么容易渡的?真是不知所谓。”
而后轻哼了一声又自言自语道:“算了,反正老夫当值之期只剩两千年,也懒得与这种人啰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稷山黑石顶。
过姓男子七晕八素的重重摔在地上,迅速晃了晃头才开始贼兮兮的四处张望。而此时一只枯瘦的赤脚已经重重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过姓男子一声惨叫,连忙告饶道:“师父脚下留情,徒儿给您老请安了。”
一个极其苍老的枯瘦老樵夫腰里别着短斧,手里提着烟袋,一双耷皮三角眼直望着他,却是不停的嘿嘿冷笑。“好个孽障,你接着跑啊!我看看这一次你还能不能从我手心里溜走。”
过姓男子连连道:“师父法力无边,弟子这回知道了,绝没有下回了。求您老高抬贵脚,我这就找戚师兄他们九甲参修去。”
老樵夫面皮一抽,登时怒道:“好你个龟孙,你还以为老夫不知道,你这次跑出去就是为了给那个戚小鸟拉皮条的。”
老樵夫越说越气,大烟锅重重的扣在过姓男子屁股上,整个黑石顶千丈高的山峰都随之猛颤了一下。那烟锅中的草火也不知什么名堂,竟烫得过姓男子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他边嚎边叫道:“是了是了,您老明察秋……哎呀我的妈,快住手!我这信不是白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