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之,你惹上大事了,你可知道,为了这一场祭祀大典,我们大陈费了多少气力,你……”
陈凯之奇怪地看着李子先生,清逸的面容里满是不解,俊朗的双眉轻轻挑起来,在这乱哄哄的环境之下,他勾了勾唇,浅笑问道:“先生,你利令智昏了吗?”
“什么……”
李子先生大惊地看着陈凯之,一张面容隐隐的抽动起来,双眸透着渗人的怒意。
陈凯之这是骂人。
无非是说,李子先生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失去了理智。
在这个时代,一个人对读书人说出这番话,就形同于是在骂人了,而且还骂得很严重——傻X!
其实陈凯之也不是骂人,因为他无法想象,李子先生这个时候还想要搞事。
唯一的解释可能就是,李子先生根本没有心思去听这篇祭文,他满脑子里被杂念所充塞,想的只是自己利益的得失,所以他没有感动,没有感触,有的只是怒火。
对这种人,陈凯之觉得没必要给颜面,更没必要有好的口气,因此陈凯之微眯着眼,冷冷地看着李子先生,眼角眉梢里满是不屑之色。
李子先生见陈凯之对自己如此不尊,立即狞笑起来:“你敢骂人?你完了,你完了,呵……”
他嘲讽地看着陈凯之,继续道:“破坏了大典,这是十恶不赦之罪,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你。你……真是好大的胆,竟是冒犯了忠义候的英灵……”
可在这时候,祭坛之下,如潮的声音响起:“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所有人竟是异口同声,无论是哽咽的人,还是方才沉默的人,又或者是激动的身躯颤抖的人,每一个人都随着礼官高声唱喏。
这数千上万人的声音似冲破云霄,声震九天之上!
礼官更是激动得难以制止,他此刻已经忘了自己的职责,心中存着无比的感动,他正气凛然地看着祭坛下的师生,接着一字一句地道:“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无数的声音一齐回应他:“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正气歌!
这便是正气歌,若是这样的文字放在后世,对于绝大多数后世之人,不过是一篇好诗,一个好词罢了。
可是在这个提倡着儒家精神的时代,在这些儒生们眼里,这正气歌,便如一道光,乍现眼前,十年读书,所学的,不恰是这正气歌中的浩然吗?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每一个人都沉浸在这文章之中,胸口激荡着的,是根植于自己骨血里的四书五经。
而现在,声音越来越浩大,这巨大的声浪,可以掩盖惊雷,可以使那汹涌涛声亦都黯然失色。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赵王也是心里大为震惊,他忍不住回眸看了身后的诸师生一眼,见众人都是沉浸在这篇文章里,一副无法自拔之态,最终,他骇然的目光落在了陈凯之的身上。
这只拥有瘦弱之躯的少年,只是恭恭敬敬的站着,可是……却仿佛有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在他瘦小的身板背后,仿佛有着无数人,此刻,整个人光芒万丈。
赵王心里颇为不喜,双眸不自然地微眯起来,斜斜地注视着陈凯之。
即便有再多的怒意,也只能收敛起来,因为到了此时,他很清楚,自己这个贤王,应该怎么做了。
虽然心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