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的人,也不过顾念着先帝的旧情罢了,其他的……实在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所担心的是,事情显然不是这样简单,昨夜发生民乱,今日么孟津哗变,是谁有如此巨大能量,能够推动这一波波的事。
很明显,从昨天夜里的种种迹象来看,一切的斗争,已经彻底的摆在了台面,再不似从前那般,所有人都遮遮掩掩,每一个人都投鼠忌器,假装的维护着朝廷的所谓稳定。
昨夜如此,今日如此,那么明日呢,明日又会发生什么,没有人清楚,大家只知道,接下来便是神仙打架,各自痛下杀手,而庙堂上的自己,何去何从,还能够明哲保身吗?又或者,能够幸免吗?
殿中死一般的沉默。
太皇太后娥眉轻轻一挑,嘴角勾勒出一个弧度,淡淡问道:“是吗?竟有这样的事,无极……正好今日会抵达孟津。”
此言一出,大家就不得不有所表示了。
陈贽敬沉稳的站出来,他面上冰冷,此时似乎已经撕破了面皮,已经再无所顾忌了:“母后,无极既危在旦夕,儿臣愿领兵,立即去孟津。”
他口里这般说,却是直视着自己的母后。
母子之情,在今日,彻底的撕破。
太皇太后则凝视着他,其实她何尝不清楚,昨天夜里发生的事,还有今日所发生的事,这既是有人在搞鬼,又何尝不是有人是在示威呢。
你看,只需转眼之间,京里就可以发生一场规模不小的叛乱,转眼之间,孟津说哗变就哗变,那么,自己的这个儿子,还有多少底牌没有揭出来,又还有多少的手段?
太皇太后却将这些心事,俱都藏在心底,深深叹了一口气,有些疲惫的样子,不过她没露出悲伤之色,而是开口道:“迟了,一切都已经迟了。今日午时,若是哀家猜的不错,无极就会抵达孟津,而孟津有七千军士,却不知哗变了多少,现在即便领兵前去,也已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慕氏……”
她侧目看了慕太后一眼。
慕太后早已和陈凯之交换过眼色,她心知,自己是该表现出一点身为人母的舔犊之情,慕氏顿时眼眶一红,哽咽着开口说道:“儿臣希望去孟津一趟。”
“不可,你一个妇道人家,去那里做什么?”太皇太后注视着慕太后,从嘴角冷冷的迸出话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无极乃是有福之人,自然可以逢凶化吉。”
慕太后很是难受的掩面,却不敢在多言。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事到如今,哀家已经无能为力了,那就等,等着吧……”
她起身,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担心,道:“哀家乏了,忙碌了一夜,这把老骨头,哪里还经受的住什么,退吧,都退了吧。”
她一挥手,竟是扬长而去。
留下无数人面面相觑,竟是不知所措。
这无极皇子现在陷入了如此的险地,可太皇太后竟如此无动于衷,这又是什么节奏。
慕太后心情平复了不少,可面容里依旧露出焦灼之色,却是道:“众卿们散去吧,陈凯之,你留下。”
这一次让陈凯之留下的理由很充分,太后娘娘乃是一个母亲,作为母亲,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儿子’又陷入险地,自然需要找自己的心腹商量。
陈凯之留了下来,随驾至坤宁宫,寝殿里,慕太后长长松了口气,她忙是一把牵住陈凯之的手,慈和的道:“你……真是令母后担心,母后差一些,以为你昨夜当真要谋反。”
陈凯之摇头:“儿臣自知轻重,无论是赵王背后的人,还是太皇太后,俱都不简单,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