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空碗,这是不拿自己当外人了?桂重阳犹豫了一下,要起身自己盛饭,被桂二奶奶压住饭碗:“急甚?晓得你吃不惯粗粮,你二伯娘给你做疙瘩汤去了。”
“不用,吃这个就行。”桂重阳听了,不免着急。
又不是没穿过粗粮,在家时不爱吃就不吃了,出来挑剔就显得太不懂事。更不要说桂二爷爷家都是长辈,长辈们都吃着粗粮,自己怎么好意思吃小灶。
疙瘩汤最是好熟,这会儿功夫,杨氏已经端了一小盆出来,里面满满一盆面疙瘩,满屋子都是新麦的香气。
桂二奶奶皱眉不赞成道:“怎么做了这老些?”
杨氏笑道:“小重阳最是孝顺,怎么肯吃独食?今儿春儿得了大进账,咱们吃几口好的,也跟着欢喜欢喜。”
桂二奶奶闻言也笑了:“我这大孙子,最是争气不过。”
桂五与桂重阳叔侄两人都要读书之事,桂二奶奶心里并不十分赞成。功名岂是那么好考的?像梅家那样,几代人才能供出来一个秀才,那是祖坟冒青烟。
在老太太眼中,桂春这样下地不偷懒耍滑,农闲还能抓个野兔、打个野鸡贴补贴补家里,就是顶顶好的庄户把式,以后的日子不会差;反倒是桂五与桂重阳叔侄这样,不会农事,吃不得乡下的苦日子,以后上不上下不下,日子没法说。现下是有几个钱,可是都花光了以后呢?
只是小儿子才家里,桂重阳这个侄孙子又像是娇养大的,老太太心里着急,也没有什么法子立时叫叔侄两个脚踏实地下来。
一千三百七十二文,两文钱的零头不好算,按照一千三百七十算,桂春分了四成,就是就是五百四十八文,张大将两文钱零头也给他了,就是五百五十文钱。
这是两石麦子两斗的钱,要是买谷子能买四石多了,正经是份大收益。
二房上下喜气洋洋,反倒是桂重阳喝着疙瘩汤满心疑惑。
这几位长辈莫不是糊涂了?怎么就记得进账,忘了损失了?不算长房的两亩地,只四房六亩地的高粱,可是都被野猪糟蹋了。现在补种高粱可是来不及了,那下半年的口粮怎么办?
没等桂重阳问出疑惑,桂二爷爷已经看了看外头天色道:“这两日有雨,等地浇透了就种糜子。”又对桂重阳道:“跟你姑姑提一句,到时候一起种了糜子。”
长房的二亩地,一直二房种着,收成分一半给长房,这已经算是五成佃租,比外头通用的四成租子还多,算是二房在帮扶长房。
桂重阳自然是没有意见,只是奇怪:“作甚之前没有直接糜子?”
糜子面吃着比不上白面,可是细软清甜,口感也比高粱要好。
桂二爷爷道:“高粱好好侍弄,就算下田也能亩产一石半,糜子却只有一石,差了不少粮食。只是现在有了这五百五十文的收益,改种糜子也不亏了。总共八亩地,一亩少收半石,前后差四石高粱,高粱一石不过一百文左右,这样算下来这次改种还算赚了,糜子又比高粱得吃。”
“明儿去将高粱秆子先收回来,半月不用打猪草。”桂二奶奶道。
桂二爷爷道:“挑些规整的晒些,编些盖帘使。”
桂重阳跟着笑着,心里却是在咂舌。
这庄稼重新种一遍,怎么只能按照收成论?这人力呢?要重新耕地、播种、铲草,这一套下来两、三月功夫,就只值一百五十文?
桂重阳觉得自己之前的主意不错,即便选择乡居,也不能真的去做个农民,还是做一个地主为好。
大家正说这话,大门外传来动静,是桂五夫妇回来了。
是江家的马车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