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匪下山了。第一次一个人下山。第一次将去很远的地方看看。
他从山门走到山脚,从山脚走到山谷,从拐角处走到入口。
山未变,周遭一切都和往日一样,但前方的路不一样。
云小匪从小到大,进过一次城—江陵城。从今往后,他要去很多地方,十三州、西域、北冥、南荒、东灵。他要去看看京城的城墙是否还有一个洞;他要去西域见识各种种族;他要去北冥泡寒潭温泉;他要去南荒去东灵。但他首先要去江陵城,去找回一个场子。
上一次去江陵,他骑在辛虎的头上,未曾欣赏沿途的景色。这一次,他走的很慢,细细看过每一辆路过的马车,走过的每一个行人,他和他认识的每一个人打招呼,他享受着习武多年来首个惬意的时光。
虽然很慢,像子神先生一样慢,但一步一步,江陵终究出现在眼前。
厚重的城墙不改往日的沧桑,巨大的城门还是原来的模样。云小匪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墙上开个洞。
越过那些打劫穷人的守城兵,云小匪第二次入城。酒楼的菜香,胭脂店的水粉香,糖炒栗子的甜香一如往常。
不知从何时起,云小匪对吃的已没有了那么大的依恋。但他酷爱抢劫,跟往日一样,因为抢劫是项伟大的事情。
寻着记忆,他找到了鸿泰武馆,门口的石狮掉了一只耳朵,门上的牌匾退了些颜色。云小匪站在门口,望着院中咿咿呀呀挥拳的孩童,呆呆地看了很久,想到那个家伙不会在这里了,他并没有进去打扰。
站了一会儿,云小匪没入了街道。先游览游览江陵城倒也不错。
四处走走停停,他悠哉悠哉,打赏着街头卖艺的艺人,施舍着角落乞讨的孩子,买一些从未见过的东西。如果没有那头狂乱的头发,再将钢刀换成纸扇,那便活脱脱一个游山玩水的公子哥。
走江湖讲究一个眼力劲儿,这是子神先生教云小匪的,但恐怕没有人去教那些街头小混混。走不多时,云小匪便被盯上了,人傻钱多的年轻“公子哥”一直是街头混混的最爱。
这人是真傻,既然自己走到这死胡同。小混混们不禁心中窃喜。
当云小匪转过身,拔出刀,喊着抢劫的时候,小混混们依旧是这样想的。当云小匪把他们揍一顿然后抢走他们钱财之后,他们便不这样想了。
云小匪将刀插入腰带,惦着抢来的银子,一脸人畜无害地看着地上鼻青脸肿的小混混,问到:“二狗子,认识不?”
小混混忙不迭点头。
“去给我找来,有点事儿问问他。”
得到命令的小混混如蒙大赦,灰溜溜跑了,留下一脸担忧的同伴。
二狗子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这个人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有恃无恐,自己跑是跑不了了,是福不是祸,急匆匆赶了过来。
“我是连云山的,想请你帮个忙。”云小匪淡淡地说到,丝毫不怕二狗子会拒绝自己。
二狗子何许人物,江陵城他不知道的东西便没人知道了,一听这话,一看这派头,眼睛一转,虽未见过,便已猜出云小匪身份。
“云当家,有事儿您吩咐,什么请不请的,多见外。”二狗子也不怯场,他知道连云山的性子,所以也放得开。
“我想找聚英楼掌柜的儿子彭知星。”说明问题,云小匪便不在言语。
“我知道我知道,我带您去。”二狗子说完,引着云小匪,几个转折,便来到一座酒楼前。
二狗子指了指柜台中算账的一个小厮,认定道:“那人便是您要找的人,好像要继承这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