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儿啊雀儿,少林寺该怎么走?”不语背着昏迷的云小匪,抬头望着枝上的鸟儿,认真地问道。似乎是在回应不语的询问,鸟儿咕咕叫了两声,振翅飞向远处的另一枝头,不语紧跟在鸟儿之后。
“松鼠啊松鼠,少林寺该怎么走?”枝上的松鼠吱吱叫了两声,扔出了手中的坚果。不语朝着坚果滚落的方向走去。
每走一段距离,不语便问一问山林中的动物,在别人眼中,动物们寻常的举动,在不语眼中,却成了指路的话语。不语就这样一步一步,一段一段地走着。不语不识路,只认动物指明的方向,遇山便穿山,遇河便淌河,直至身上的僧袍变得一丝一缕。
当一座巍峨的山门出现在不语眼前,洪亮的钟声在山顶响起,不语开心地笑了笑。
知客僧看见狼狈上山的不语,看着他背上满身血污的云小匪,远远的接了过来。
不语望着知客僧,真诚地说道:“师兄,他快死了,请救救他。”
少林寺讲究慈悲为怀,但少林寺终究还是个门派,不可能帮助每一个前来求助的人。少林有少林的规矩,前来求助的人都会按规矩办事,像这样直接上门求助的人还是很少的。知客僧宣了声佛号,为难地看着不语,不敢妄自承诺什么,惭愧道:“我可带你去见我寺住持,救与不救,我不可妄言。”
不语点了点头,背着云小匪,紧跟着知客僧,进入到寺院之内。知客僧本想接过云小匪,不语轻轻地摇头拒绝,他不忍动云小匪一下,他怕一动云小匪便死了。
知客僧如承诺的一样带着他们见到了方丈。寺院方丈是个白胡子老僧,他看着眼前狼狈的两人,并未等知客僧开口,手轻轻一扬,云小匪像被无形的手托着一样飘了起来,方丈吩咐不语和知客僧下去。不语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房间。出了房间的不语并未停下,他直接走出了寺门,走下了山,沿着原路走到了云小匪遇险之地。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味道,不语环顾了四周,一眼便找到了利剑男子的尸身。男子中了暴雨梨花针的剧毒,尸体中藏着残留的毒液,是以山中的猛兽对其避而远之。尸身虽得以保存,但以腐烂变形。
不语蹲在尸体旁,取下腰间的铲子,专心地挖起土来。不语挖土的手法看起来很娴熟,一铲一铲很是流畅。不多时,便挖出一个方形大坑。不语将男子的尸体小心地挪进坑中,又细心地填上土,看了看,满意地笑了笑。干完这一切,不语向埋着男子的土坡行了一礼,转身又向少林走去。
知客僧疑惑这个小和尚为何来了又走,然后又来了,但他没有多问,领着不语再次来到了方丈房中。云小匪静静地躺在那儿,方丈在一旁打坐。
“他好了吗?”不语担忧地问道。
“已经没事了。”回应着,然后反问道:“你这一日去了何处?”
“我去葬了一个人,之前因为要送云小匪上山,没有来得及,所以我回去把他葬了。”不语认真地回答道。
“你认识的人吗?”方丈继续问道。
“不曾见过。”不语答道。
方丈宣了一声佛号,看了看不语腰间的铲子,转过眼神,敬畏地问道:“寺里有位老前辈想见见你,可以吗?”
不语迷茫地点点头。
方丈将不语带到寺院后山的一处小屋,轻轻叩了叩门,低声请示道:“师祖,那位又来了,我给您带来了。”
门内没有回应,不多时,一个更老的僧人打开了门,老僧穿着粗布麻衣,枯瘦不堪,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已然全白,看着门前站立的不语,他慈祥地招招手。
老僧请云小匪入小屋坐下,静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