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狂风呼啸,海浪滔滔,仿佛在世界末日降临之际,用生命谱写着最后的舞曲。
“少爷,这海湾太小,湾口太宽,阻不了风浪,加上海底泥沙也浅,万一走锚对我们更不利,是否冒险往洋面上冲一冲?”木威死死抓着舱内扶手,不至于被翻滚的巨船抛飞,大声喊道。
林归洋冲着身边的木威喊道:“有把握吗?”
“没问题!”木威伸手示意了一下。
林归洋一咬牙,手一挥,喊道:“走。”
木威紧紧抓着船舱横杆,挪向后舱,冲着舱内的船工们喊道:“准备出海!”
几名船工在两阵巨浪之间停顿的那一刹那,飞奔到甲板上,扑向铰链,转动绞盘,船锚被渐渐收起。舱底的水手们早已将木叶轮踩得吱吱响,巨大的福船被翻涌的海浪横向抛出那小小的海湾,落进茫茫大海。木威看了一眼不停转动的罗盘,双手抓着船舵,福船冲向外海。刚刚翻涌而起的新一阵风浪,高高耸起的船首如菜刀切瓜一般,直直地切向如山峰般的巨浪,在巨浪面前,海船如同蝼蚁一般,船上的人更是连蝼蚁都不如。“砰!“福船前桅的一根横桁如同竹笋一般被海浪随意折断,耷拉下来,再被狂风一甩,粗壮的横桁顶端撞击在舵舱上檐,木屑呼啸着随狂风飞向天空,飘落在海面上。巨大的横桁另一端被粗如手臂的缆绳系着,被狂风吹起,甩向天空,断裂处嶙峋的木碴在雨幕中分外狰狞,前桅被缆绳上传递来的巨力撕扯着发出吱吱响声。
林归洋自舵舱内飞奔而出,如苍鹰般飞掠穿越层层雨幕,一跃而起,双足轻点,横桁飞甩的方向顿时一变,往天空抛去。林归洋借势跃起,手掌成刀,劈砍在绷紧的缆绳上,“崩——”一声巨响,缆绳应声而断,横桁带着残余的绳索,被巨风裹挟着飞向天空,落向翻涌的海面,瞬间得消失无踪。林归洋顺手拉着迎风飞舞的缆绳,一荡而起,绕着前桅落下,顺手将缆绳拉紧系下。
“轰——”又一巨浪翻过甲板,迎面冲向林归洋,林归洋胸口如遭重击,脚下船体被海浪冲击得猛的一震,身体不由自主地被巨浪席卷倒飞而出,瞬间便向海面落去。说时迟那时快,木威眼见林归洋被浪冲飞,扯起甲板一侧的绳索,奋力甩出,绳索在狂风的助力下,顺势飞出,紧随着林归洋射向海面。
林归洋趁机伸手,紧紧抓住上方飞射而来的绳索,直坠入海。狂风巨浪肆虐之下的海面以下,却相对平静许多,海水暗流涌动,林归洋屏气凝神,调整内息,任由身体往海底沉去,直至绳索被完全拉直,笔直绷紧。林归洋猛一用力,飞速上蹿,眨眼间便跃出海面,顺着绳索落回到甲板之上,紧紧抱住船舱一侧巨大的木柱,任由巨船在海上颠簸,毫不松手。
“啪——”,林归洋身侧的船舱窗户被猛得打开,狂风瞬间贯入船舱,窗户拍在舱壁上嘎吱作响。
“爹,快进来——”林子服小小的脑袋正从窗口探出,大声叫喊着,只见他脸色苍白,小手紧紧抓着窗棱,看得出十分吃力。木思水正在后面环抱着林子服,双脚蹬在窗台之上,两个少年用一种怪异的姿势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阿服,快进去!”林归洋急吼道。
林子服似乎从未见过父亲如此急躁严厉的神情,一惊之下,双手不由得微微一松。身后的木思水不由得向后仰翻过去。正巧此时巨船被海浪猛得抛起,自浪峰迅速向浪谷冲去,庞大的能量使得巨船左右猛摆,几乎侧翻过来,林子服小小的身影自船舱内被抛飞而出。
“哎呀——”木思水惊呼一声,飞速自船舱内蹿出,伸手欲抓向林子服的衣领。
“阿服——”、“阿水——”,两声怒吼自两个人口中喊出,前一声是林归洋喊的,后一声是管家老木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