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国地处天朝东南,折江由南向北从中横穿,将南越分为东西两部,东部依山傍海,有越、明、海、鹿、处、婺六州,除最北部的越州外,其余州府丘陵密布,山岭纵横,无尽的丘陵一直绵延到越州南部。
木思水和林子服正站在越州南部的一座小山坡上,向北望去,越州平原在眼前伸展开来,河港交错,田野如同豆腐一般被分成一块一块,村庄沿河分布,星罗密布在广阔的越州平原上。
林子言站在林子服身侧,细嫩的小手拉着林子服,大大的眼睛扑哧扑哧闪烁着,口中咿咿呀呀地哼唱着南越山民的山歌。
木思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连绵的山岭,山岭的那头有小渔村、有小溪畔、有赤城山、有爷爷的新坟,那里有很多刻骨铭心的记忆,可是我不喜欢,不喜欢这些地方,更不喜欢这些记忆。这几天来,木思水想了很多,也想通了很多,当他回过头来,眼神中多了一份决然和坚毅。
林子服望着一望无际的平原,心中一阵舒爽,自己三人在山林中已穿梭数日,没有木威的照料,年幼的他们每日餐风露宿,幸亏有木思水的照料,时常能采来些野果来给自己兄妹充饥,偶尔路过村庄,山民见他三人年幼,也都曾送些吃食,只是可怜了妹妹林子言。林子服看着衣衫破烂的林子言,无来由地一阵心酸。
三人下得山坡,沿着河道向前方村庄行去,三人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过东西,早已饥肠辘辘,困顿不堪,林子言才刚满周岁不久,咿咿呀呀的连话都还说不清,但她似乎也知道两个兄长的窘境,显得十分懂事,不哭也不闹,静静地拉着兄长林子服的手跟在身后。
河道不甚宽阔,两岸良田密布,河水被转动的水车输送至水渠,沿着田间的水渠流向田野深处,灌溉着广阔的农田。一艘乌篷船正停靠在岸边,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戴着斗笠蹲在岸边的一架水车旁,清理着水渠中被水车带上来的水草。
林子服拉着林子言,跟在木思水身后,行走在河边泥泞的田埂上,三人的裤脚、鞋子都沾满了泥土,林子言的身上、脸上、鬓角更是沾着大片大片的泥巴,显然是刚刚在田间摔了个大跟斗。
“小家伙,你们哪里来的?”那戴斗笠的男子见木思水三人面生,好奇道。
木思水学着大人的模样,毕恭毕敬地作揖道:“这位大伯,我们不是本地人,路过此处,想进村讨口饭吃。”
“你们要去哪里?家中大人呢?”那男子奇怪道。
“我们三人都是孤儿,要去矛山寻找亲友,途中饥饿,还望大伯相助则个。”木思水文绉绉地说着话,这些半文半白的话都是年幼时听说书先生讲书时记下的,如今现学现卖,前几日山中全靠了他如此彬彬有礼,才讨来了不少吃食,如今说起来已是熟门熟路,毫不羞怯。
那中年男子微笑道:“刚好,我要去折州,可以捎带你们一程。”不等木思水反应过来,那中年男子便热情地将林子言抱入乌篷船中,口中说道:“你们饿了吧?到船上吃点东西吧。”木思水与林子服闻言,只得跟着钻入小船中。
这乌篷船乃是越州当地最常见的小船,船身较窄,小巧而灵活,越州平原河港交错,河道浅窄,十分适合这种小船的使用,船身中间用黑色的篷子遮起,故而名为乌篷船。乌篷船乌篷低矮,木思水和林子服虽然只有十五岁,但身形却已与成人相差无几,弯腰钻入船腹。
乌篷船从外面看虽然不大,但钻入乌篷之下的船腹后却发现空间甚大,两大一小三个孩子在里面坐着十分宽裕舒适。那中年男子头戴斗笠坐在船尾,手中船桨往岸上一点,船只向河道中间滑去,随着那男子手中双桨的滑动,小小乌篷船向着北方渐行渐远。
“大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