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思水和张王孙二人目光渐渐收回,山坡之下,另有一座巨大的府邸,虽然没有越王宫宏大,但在上城之内,也是仅次于越王宫的存在,那正是钱王府。越王宫、钱王府,二者一下便占去了上城近三分之一的土地,二王相对,气势恢宏。
钱王赵光迅,是当今圣天子的三弟,太祖皇帝在世之时,便跟随太祖皇帝南征北战。太祖立国之后,以赵光迅为大司空,掌户部,管天下钱粮,及南越国臣服之后,被派驻镇守南京江宁府。太祖驾崩之后,传位于自己的二弟赵光易,即当今圣天子,赵光易即位之后加封赵光迅为钱王。一转眼便又过了数十年,钱王赵光迅日益年迈,天下也日渐太平,俨然一派盛世气象,赵光易天威日盛,赵光迅识时务地主动上交官符钱印,向圣天子奏请辞官养老,圣上准奏,在折州上城之内、南越王宫之旁圈了一大片地为其建了偌大一座王府,赵光迅自知养老是假,监查南越国是真,于是战战兢兢、稳稳当当地从南京江宁的钱王府搬入折州的钱王府。
山脚之下的钱王府,西侧紧靠玉皇山,沿着山脚之下修筑了一道高耸的围墙,围墙之内便是钱王府的后花园,府内府外界限分明。此时一名妙龄女子正斜靠在假山之旁的亭子内,身前站着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那妙龄少女眉目含情,娇滴滴道:“二公子,咱家太子可说了,上个月的货太少了,您要是这个月还是老样子,那下个月我可没法帮你了。”
那男子恭敬道:“还望陆姑娘在贵太子面前多美言几句,我家父王最近看管得紧,不太方便出去,还请陆姑娘多多照顾,在下感激不尽。”
那女子媚眼一流转,贴到那二公子耳边道:“你们钱王府这么多人,随便少那么一两个人又有谁知道?况且,我还知道您二公子那小院里可偷偷养了不少人哟。”说罢,咯咯一笑,伸手在那二公子脸上轻轻一拂,转身跃过花园一侧的围墙,消失在墙外。
那二公子看着那女子婀娜娇俏的身影消失在墙外,闻着空气中残留的余香,心中泛起无限遐想,暗道:迟早将你这小娘皮扒光了扔进我的群香阁中。想起自己的群香阁,不禁暗自得意,望向花园西北角的一座朱红色的三层小楼,暗想:说不得这个月的货要从那里挑几个玩腻的,先渡过这个难关再说。想起那女子口中所说的“太子”,二公子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林子服和张王孙此时正躲在半山腰处,高高的城墙正耸立在他们身后,二人蹲在林间阴影处,不远处几个巡逻的卫兵正一一走过,吓得二人冒出一身冷汗,见那几个卫兵正护送着两名贵妇和一干丫鬟从冲天观外进入上城,顺着山道一路下到山脚,消失在远处。路过那小门之时,木思水还隐约听得其中一位年纪较大的贵妇人的说话声:“这冲天观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连扇门都看不好,待得他日一定要向王后说道说道”。木思水瞧了瞧一旁的张王孙,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
太阳早已下山,城墙后方的天空星光熠熠,林子服和张王孙所在的树林却越发黑暗,山下灯火阑珊,灯光与天上的星光遥相呼应。从山上俯瞰整个折州,上城就在自己的脚下,一幢幢府衙灯火通明,各座檐角廊道也都被点上了灯。上城之外,远处一墙之隔的下城,星光点点,一路延伸飘向远处,北边极远之处尤为明亮,那里是折州最热闹的北关门夜市,琼玉苑就处在那灯火最通明之处。
张王孙轻轻一拉林子服,二人钻过草丛,穿行在树林草丛之间。一阵秋风吹来,树上的枝叶摇摆着,落下片片黄叶,落叶间两个人影闪动,不多时,木思水和张王孙二人便来至钱王府后花园围墙之外。张王孙甩动手中绳索,绳索头上系着的铁钩勾住围墙顶端,二人顺着绳索攀上围墙,收起绳索,顺着围墙内侧缓缓溜下,潜伏在草丛之间。
第一次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