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树林之中,林子服背上背着昏迷不醒的木思水,手中拉着小小的林子言,向山下急奔,张王孙背着母亲的尸身在后面紧紧跟随。二人顺着山谷间的溪流急转直下,直到西湖之畔夕峰之下,二人钻入来时乘坐的小船,解开缆绳,小船向西北驶去,渐渐消失在湖面上白茫茫的迷雾之中。
清晨的雾气轻抚着脸颊,带着湖面上的水汽,感觉微凉,小船渐行渐远,穿过迷雾,一直来到湖西一座小山脚下。小船停靠在岸边,张王孙从船中抱出青萝的尸身,望着冰冷的母亲,张王孙眼中噙满了泪水,他轻轻地将母亲放在地上,像是生怕弄疼了她。林子服静静地在一旁看着张王孙,然后在湖边与张王孙一起挖了一个大坑,两人将青萝安葬。张王孙脸上布满了泪水,呆呆望着这座新坟,沉默不语,跪了许久,直到日上中天,方才起身往小船中钻去。林子服十分理解张王孙此时的丧亲之痛,只是静静地帮着他挖坑、埋葬、立坟,领着林子言从一旁湖边采了一些野花,扎成一个花环,放在新坟之上。小船之中传来张王孙嚎啕痛哭之声,惊得林子言也哇哇大哭起来。
张王孙宣泄了情绪,渐渐止住哭泣,一边抚慰着林子言,一边呆呆地望着新立的坟头,思绪万千。
林子服看着小船内昏迷不醒的木思水,不禁皱了皱眉头,方才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王孙理了理思绪,将上城钱王府内发生的事一一道来,只听得林子服咬牙切齿。
林子言尚自年幼,粉嫩的小脸上还挂着两道泪痕,安安静静地蹲在船舱中,看着昏迷不醒的木思水,不由渗出粉嫩的小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一阵冰冷的寒气透体而出。
“冰冰!”林子言猛的一缩手,稚嫩地说道。
林子服听闻,忙伸过手去,手指一碰林子服身上,只觉寒气刺骨,心中大惊,道:“小孙子,阿水怎么会这样?”
张王孙也好奇地摸了摸木思水的脸,冰冷的感觉让他浑身打了个冷战,想起刚才在山崖之上,有一根长矛凌空飞来,射中了木思水胸膛,忙一把拉开木思水胸前衣襟,只见衣服内一个青绿色的瓶子上,一道裂纹布满了瓶身,正是那二公子的噬魂瓶,恍然道:“竟然是这噬魂瓶挡住了那长矛?”
林子服望着张王孙道:“这就是那噬魂瓶吗?那阿水为什么会浑身冰冷?”
张王孙茫然道:“我也奇怪,我分明听见了长矛击中噬魂瓶发出的巨响,就算受了内伤昏迷,但为什么会这样浑身冰冷呢?”
林子服沉吟片刻,说道:“我们先上岸,然后再找个大夫看看。”
张王孙应道:“好。”
林子服将木思水抱到张王孙背上,解开小船的缆绳,让它随着水流向湖中央漂去。之后才抱起林子言,跟随张王孙沿着湖岸向背行去。此时的木思水浑身冰冷,仿佛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隔着厚厚的衣衫,张王孙依然觉得背后越来越冰凉,心中也不禁寒意四起。
两人沿着山脚的湖岸一路向北,转过一个浅湾,张王孙对身后的木思水说道:“前面山坳中有个荒废的道观,我们到那歇歇脚,然后我去附近村里找找看,有没有大夫。”
林子服抱着林子言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跟随在泥泞的河堤之上,眼见转过一个低矮的山岗,向西转入一处山坳之中,山坳里重峦叠嶂之间,一座破败的道观掩藏于树林之间,若隐若现。
张王孙用力推开观门,一阵腐朽之气迎面扑来,林子服不禁皱了皱眉头,用衣袖遮住林子言面庞,跟着张王孙走入破观之内。
张王孙将木思水缓缓放下,让他躺在大殿中央天帝神像前的神案之上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感受着他比常人更显粗重的气息,悬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