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弩生于弓”,弩是由弓进一步发展而成的;又说弩是楚国琴氏所创造,传给楚的三侯,再传到楚灵王(《勾践阴谋外传》)。弩不可能创造这样早,但是到春秋晚期,南方楚、吴、越等国确实已经使用了。孙武的《孙子兵法》,谈到当时的兵器,就有“甲胄、矢弩”(《作战篇》);又讲到:善于指挥作战的,所造成的“势”是“险”的,所发出的“节”(节奏)是“短”的,“势如扩弩,节如发机”(《势篇》),就是说“险”的“势”好比已经张满的弩那样,“短”的“节”好比正在发射的弩机那样。
后世有一种观点认为,中原地区使用弩作战较迟,春秋战国之际还未见使用,大概到战国初期才逐渐使用的。
然而,《孙子兵法》的这句话同样证明了春秋时期的中原诸侯国也将甲胄,矢弩作为作战的装备。因为《孙子兵法》很有可能就是在孙武前往吴国之前就开始编纂,甚至是将近完成:
前512年(吴王阖闾三年),与伍员商议,准备向西进兵。这时,伍员“七荐孙子”,使得阖闾同意了接见孙武。在隐居时,孙武已经写成《孙子兵法》。他带着自己所著的兵法来见吴王,阖闾暗自赞叹。吴王任命孙武为吴将,并常常与孙武探讨各种各样的军事及政治问题,都能获得满意的答案。
到战国中期,弩的使用就很普遍了。孙膑说:“篡卒力士者,所以绝阵取将也;劲弩趋发者,所以甘战持久也。”(《孙膑兵法?威王问篇》)己把“劲弩”看作当时最有力的武器,把“劲弩趋发”看作当时最厉害的战法。弩有“弩机”装置在木臂的后部,“弩机”周围有“郭”,有“牙”钩住弓弦,上有“望山”(《吴越春秋?勾践阴谋外传》称为“教”,《梦溪笔谈》称为“望山”)作为瞄准器,下有“悬刀”(《吴越春秋》称为“关”,《释名》称为“悬刀”,《武备志》称为“拨机”)作为拨机。
当弩发射时,把悬刀一拨,牙就缩下,牙所钩住的弦就弹出,有力地把矢发射出去。这样,弩就可以“发于肩膺之间,杀人百步之外”,使得敌人“不知其所道至”(《孙膑兵法?势备篇》)。
后世长沙等地出土的战国时代的弩机,都没有铜郭,看来是依靠手臂力量来张开弓弦的,这是属于“臂张”的一种。根据文献记载,当时的“强弓劲弩”,因为弓弦的拉力很大,就有“超足而发”的,是用脚踏力量来张开发射的,这是属于“蹶张”的一种。这时弩的发射力量大小是以它的弓弦所能拉动的重量来计算的。例如魏的武卒有“十二石之弩”,就是说它的弓弦可以拉动十二石的重量。当时弩机的制作已很讲究精密,因为“弩机差以米则不发”(《吕氏春秋?察微篇》)。
韩国有“强弓劲弩”,称为溪子、少府、时力、距来,“皆射六百步之外,韩卒超足而发,百发不暇止”。据说,“以韩卒之勇,被坚甲,跖劲弩,带利剑”,是可以“一人当百”的(《战国策?韩策一》)。这种用脚踏力量、以机件来发射的弩,当然射得更远而有力了。到战国末年,进一步有“连弩”的发明。
《墨子?备高临篇》记载有“连弩之车”。后来秦始皇在统一全国后出巡到琅邪,就曾“自以连弩候大鱼出,射之”(《史记?秦始皇本纪》)。
不仅仅如此,魏武卒的相应描述也说明了弩的应用程度:
魏武卒装备精良,皆以重装步兵为主。
《荀子?议兵篇》说:“魏之武卒以度取之,衣三属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负矢五十,置戈其上,冠胄带剑,赢三日之粮,日中而趋百里。中试则复其户,利其田宅。”意思是说士兵披上三层重甲(内外三层防护服或者就是重甲的别称)和铁盔,能开十二石之弩,每人背五十只弩矢,拿着长戈或铁戟,腰带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