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逃到一座小镇时,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两个几岁的小孩子一点办法没有,只能饿着。
他们走进小镇,街上的人只当他们是两个小叫花子,捂着鼻子,皱着眉头,赶他们走。现在他们的确是乞丐了。穿着又脏又臭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两颊饿的陷了进去,面黄肌瘦的样子,可不就是小叫花子吗。
路上有个五六岁大的小孩,被娘亲抱在怀里,手里拿着块肉饼,啃得满脸油光,嘴角上还粘着肉末和葱花。林瓶儿仰着脑袋瓜,眼巴巴望着那小孩手里的肉饼,咽着吐沫,肚子还不争气的叫了。
宋渠惊听到林瓶儿的肚子叫了,也望着那小孩的肉饼,道:“瓶儿,你想吃吗?”
林瓶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懂事的说道:“不想,我不饿。”
话一说完,肚子又开始咕咕咕叫。谎言被戳穿的林瓶儿,只能把头低的很低,揉着肚皮不说话,
他们都饿了。这几天两个正在长身体的小孩,吃的全是树皮叶子,有时候饿的慌了,还往嘴里塞泥巴。以前的日子虽然穷,过得也不好,却从来没有饿过一天肚子。
“你等着,我去给你买好吃的。”
说是这么说,可宋渠惊哪里来的钱,他们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娘亲的那根银簪子了。但那根簪子不能卖,那是娘亲留给他们唯一的东西了,哪怕是死了,也不能卖。宋渠惊还盘算着,等将来瓶儿长大了,把这根簪子当嫁妆呢。
宋渠惊孑然一身,走到肉饼铺前,反复踱步鼓足了勇气才说出口:“我和我妹妹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您能施舍我们点吃的吗?”
店家抬头用眼角瞟了宋渠惊一脸,看见个脏兮兮的小乞丐,满脸不耐烦,道:“去去去,别打扰我们做生意,你臭烘烘的,客人都给我熏跑了。”
话说完,见宋渠惊还没走,又抄起放在一旁的扫帚,打跑了宋渠惊。
宋渠惊躲在小巷子里,伸长脖子,看着远处的肉饼店。他没有钱,买不了肉饼,他去乞讨,也没人愿意施舍,现在他只剩下一条路了,那就是偷。
宋渠惊没有偷过东西,一想到要去偷肉饼,心砰砰的跳的很快,手心也全是汗。他猫着身子,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他的身子小小的,蹲在柜台下面,里面的人完全发现不了他。
宋渠惊趁着那人进了屋,眼疾手快的抓了一个肉饼就往回跑。店家一见少了块肉饼,直接追了出去。
宋渠惊好久没吃饭了,哪里有力气跑,店家又是个身强体壮的大人,很快就追上了宋渠惊。拦着宋渠惊,要他把肉饼交出来,宋渠惊不肯,便开始拳打脚踢的。
宋渠惊把肉饼死死的抱在怀里,他挨了多少下打,已经数不清了。只是觉得头昏眼花的,有些看不清前面的路。
店家狠狠的把宋渠惊揍了一顿,临走前,还冲宋渠惊的脸上吐了几口唾沫,才肯罢休。
还好还好,至少肉饼保住了。
宋渠惊伸手摸了摸怀里的肉饼,松了口气,鼻青脸肿的笑了。还是热乎的,瓶儿可以吃。
他急冲冲的往回赶,等跑到和林瓶儿分离的地方时,林瓶儿已经不见了。宋渠惊开始四处找她,叫着林瓶儿的名字,跑遍了整个小镇,一直到天黑都没见到林瓶儿的踪影。
宋渠惊执着的认为,林瓶儿还是会回来的,只是两人岔开了,所以他又回到原地的等待。
怀里的肉饼他一直舍不得吃,哪怕肚子一直在叫,他也坚持等林瓶儿回来后,两个人一块吃。
他舍不得吃,不代表别人舍不得。
现在这个世道,到处打仗,四处都是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