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林、敬晖走在柳州城的大街上,时值中午时分,街市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萧林在沿街走走停停,东瞧瞧西望望,却有些心不在焉。
因安南战乱,柳州城内城外都聚集了为数不少的流民,见了穿着华丽的,便伸手掏钱。
萧林、敬晖花了一百文,打发走了一群流民,到了城西贫民窟,穿梭在陋室里瓦间。
敬晖忍不住问,“萧先生,你既不买不食,又到这贫瘠的处所,到底去哪儿?”
萧林默不作声的到了熟悉的巷子口,看着自家的小院子依然破旧如初。
过往的街邻虽有与萧林家相熟的,但萧林此刻是锦衣华服,早已认不出眼前的贵人就是几个月前还被逼债上吊自杀的穷小子。
萧林深嘘口气,也不想再瞒着敬晖,便说,“我想去看看娘亲。”
敬晖恍然说,“原来萧先生是柳州人,怎不早说,我也该去拜会拜会令堂大人。”
萧林摇了摇头说,“我不能去见我娘,还要拜托敬兄,替我送上两贯钱,以作生活之用。只说我跟着薛刺史,生活有了着落,令她莫要挂念。”
敬晖虽觉得他的行为匪夷所思,但也不多问,便取了随身的两贯钱进了萧林家的破院子。
躲在巷子口的萧林见到萧唐氏热情的将敬晖送出了门,还送上了一个大包裹。
敬晖与萧唐氏告辞,提着大包裹,径直找到了萧林说,“萧先生,这是令堂给你缝制的衣服。”
萧林不用打开包裹也知,全是些布衣、麻衣的下等料子,这些他早就不穿了,但这是娘亲的一番心意,还是接过了大包裹,提着走了。
两人在集市的小食肆用过了哺食,这才回到了成府,还未到大门,便被一个家丁服饰的人给拦了。
来人递上了大红请柬,恭敬的说,“洛家老爷请萧特使、敬副使前往洛府一聚。”
萧林、敬晖互望一眼,又是为战争债券的事来的。
敬晖最烦的就是这些没完没了的应酬,嘀咕着说,“这发行债券之事,已和成刺史谈好了,明日一起商议便是。”
家丁皮笑肉不笑的说,“成刺史是成刺史,洛老爷是洛老爷,不能混为一谈,还请二位特使前往一谈,保管不会令二位扫兴而归。”
萧林暗自琢磨,在柳州城能做主的,除了官居庙堂的成刺史,还有势力更庞大洛家。洛家连柳州刺史成济的面子也不给,两方看似颇有嫌隙,这倒是意外得来的珍贵情报。
萧林与洛家有着杀父之仇的血海深仇,他甚至还巴不得立刻将这明为望族,实为毒瘤的名门给铲除了。但,利益当前,也只能强压着恨意,上门去与洛家谈生意买卖。
三人到了洛府门前,偌大的朱红府门,大门两侧的白玉石狮子,气势磅礴。连守门的家丁也是锦衣绸缎,洛家的豪奢可想而知。
萧林还是第一次进入洛府。
不进洛府,不知洛家富贵。这里,每一块砖、每一片瓦、每一根立柱、每一方石,无不精雕细琢,巧用功夫,无论房舍建筑,还是院落中的花木池石,错落有致,尽显大气和雍容。
萧林关注的,却不是这些花草庭阁,而是洛府里,来来往往、全副武装的护院家丁。上下两层,东南西北八个方向,分别建了十六个用作防御的箭阁,每个箭阁上,萧林都见到至少有五个弓箭手随时待命,十六个箭阁贯通往来,一旦出现紧急情况,还能互相支援。
单凭洛成一代,绝不可能有如此规模、气派的府邸,至少需要洛家数代经营,方能见此气象。
出身军旅的敬晖一路边行边在研究这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