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荀攸进入已经等了一刻钟,躬身在殿门口静静等待!闵贡也似如标枪一样站在门外,时间的流淌,唯有寂静,荀攸知道这次面圣也是自己的一扇大门,是走?还是留?
'踏踏踏'履屐轻拍的声音由远及近,很匀速的拍打,彰显主人的从容不迫。荀攸躬着的身形略微挺直,努力调整面部的表情,一丝忐忑?又或者一份激动。终于淡黄色的袍服出现在了殿门口,挡住了大片的阳光。
“臣荀攸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荀攸俯身行大礼。
“荀攸?汝可知罪?”冰冷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不带丝毫的感情!
荀攸低头伏地内心震恐,惶恐道:“臣不知!”
“不知?汝罪有三!!其一,汝身为黄门侍郎理应常伴朕之左右!然则朕终日未曾见你,汝可知罪?”荀攸嘴角抽动。。
“其二,汝为大将军所征,理应死命劝谏,而今大将军因乱为奸人所害,汝可知罪?”荀攸默然。。想要张嘴辩解,却发现无力反驳。
“其三,朕自昨日而归,汝因何今日才来见朕!汝可知罪?”
“臣!!死罪”荀攸叩首,心灰意冷到!
刘辩轻笑“死罪?”朗声问到“荀攸!!汝因何应召为官?”
荀攸怔了怔,不断的反问自己!是啊自己因何应召为官?脑海中那个从小被人认为憨厚的少年渐渐清晰,因为自幼失去了母亲,所以总是异常的自卑!努力奋发学业,渴望有朝一日可以像祖父那般,二十年的寒窗苦读,终于有了一展宏图的机会,应征为官。可是如今。。荀攸泪眼婆娑,口呼“陛下。。臣也曾想匡扶天下,也曾想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可是。。。”
刘辩叹了口气,上前扶起了失声痛哭的荀攸语重心长道:“公达外愚内智,外怯内勇,外弱内强;不炫耀自己的长处,不夸大自己的功劳;汝的内智别人可以达到,汝的外愚别人却达不到,即使是颜子、宁武也赶不上卿!卿可愿为吾之子房呼?”
荀攸望向眼前比自己还要矮一头的年轻的天子,那满是真挚的目光不带任何瑕疵,淡笑的面容自信而有魅力!轻易的点破自己的外愚、外怯、外弱!世人皆以为自己憨厚可欺,但是陛下。。眼前的少年仿佛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老友,人生得一知音足矣!
“陛下!臣愿效死力,为陛下殚精竭虑!”荀攸再一次拜倒在地,刘辩迅速上手托起了荀攸,双手紧握着荀攸的手就仿佛真的好友一般,“公达之意朕知矣,来公达坐!”刘辩拉着荀攸在偏殿的小案前正坐,二人相对入座、长跪!
“公达对当今天下有何见解?”刘辩很是郑重的问到。
来了,向来君臣问对就是考量一个臣子的时候!但是如何应答却是一个很有技术的事情!荀攸淡笑到:“不知陛下意欲听真言还是盛美之词?”刘辩认真道:“还请公达知无不言!”
荀攸拱手,正一正神色低沉到:“方今天下,看似宁静实则暗潮汹涌、凶险万分!”刘辩点点头示意荀攸继续说下去。
“中平五年,张角賊众揭旗叛乱!一个月间响应者数以百万计!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接连告急,郡县失守不可计数。”荀攸说的情绪激昂,刘辩默默点头!
“想我大汉四百年基业,百姓士族无不感于皇恩浩荡,百姓拥戴!对朝廷常有敬慕之心,四百年间叛乱虽然时有发生,然则像黄巾之乱这般的规模之大实属罕见!我大汉因何变得如此?在上,自章帝以后朝内外戚与宦官攻讦不断,时而轮流把持朝政,皇权式微!外戚宦官各自以权谋私,外戚在内独揽权柄,在外强占土地,豪门大族屡世为官!日积月累尾大不掉!宦官出身低微、目不识